直到进了酒店房间,顾言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陈词环视一圈,将背包放在地上, 然后扫了眼床,“能坐吗?”
顾言先是一愣, 几乎以为他是另一个意思, 哑了哑嗓子刚要开口猛然反应过来, 便讷讷地点了点头。
顾影帝鲜少这个样子, 被惊的说不出来话的情况,实在是过分有趣。
陈词看得好笑, 脱了鞋袜坐到床上,揉了揉肚子, 道“我饿了, 有吃的吗?”
从候机到现在,足足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空着肚子。顾言闻言连吃惊都来不及,微皱了眉, 下意识弯下腰将手放到他小腹上按了按, “什么都没吃么?”
陈词大无畏地点头。
顾言气结, 想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本来就瘦了,几两肉都还没养出来,为了到剧组见他一面还饿了半天肚子的事。
是想心疼死谁?
可是一打眼瞥见青年坐在床上, 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睨着一双眼睛看向自己, 顾大影帝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起来收工的时候, 瞥向车窗外,看见这个人的心情。
只是因为一句问话便生了些期望的心思,然后中了奖一般,那期望化作事实,落了地、生根发了芽,开始向四周蔓延。
于是心情便好的像是落入了一场甜梦中,似梦似幻,不愿醒来。
仔细想想,其实这很像是水城那一次见面。
他在街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闭着眼睛,看不见里面的神色,所以私心里就想跟他走这一遭。
既是久念成真,又是久别重逢。
他想要看看那双好看的眼睛睁开的时候,里面裹着的是冷漠,是倨傲,还是疏离。
亦或者是自己不曾看到过的风景。
可是光火迷离之间,这人睁开眼,不见冷漠疏离,全是勾人的颜色。上挑着唇角和眼尾,笑着看向他,问了句做吗。
于是便有鲜花开放,一瞬间的怔愣后,自深海里席卷上来,曝在日光下,带着腐烂的鱼腥和海水味道,逼着自己去一层层剔除,找到珠蚌里的那颗珍珠。
然后放在身边,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珍之重之。
最好能绑在身边就好了。
顾言叹了一口气,将眸子里染上的晦暗压下,轻声道“这么大的人了……”
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会有人担心他吗。
陈词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刚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真见了面只觉得心情都变得很好,他弯唇,对人露出了一个笑。
顾言心下微颤,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善如流地俯下身轻啄了一下,然后给袁飞打电话。
可等到讲完电话再将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他恰好撞见床上青年很小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
就像是偷喝了一杯牛奶的小兽,细心地舔去唇边痕迹,小心又谨慎。
顾言“……”
他压了压,没压住,轻声道“有些麻烦了。”
陈词没听懂,“什么?”
顾言“不太想让你走了,陈老师。”
跳进陷阱的小兽,他只想把他带回家,做一个金丝笼子,将人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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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二月底,再隔一天就是元旦。
学校加上段考请的假,陈词足足有五天休息时间。
顾言原本想着带他玩玩,但剧组这边在山里,实在是荒凉。加上天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