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上课时间,但巧的是他们班是体育课,陈词想了想,捏着电话就回了班。
光线从干净明亮的窗户外照了进来,他扫了眼,径直走到周木位置上。
别的座位主人不在他不好坐,只有周木关系好到他能心无顾忌地坐下来。
陈词右手放在桌面上,光便从他手面跳了过去,带起空气里的点点灰尘。
他按了接听键,顾言就笑,“下午好。”
手指曲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黑板上还有上一节课上完没擦掉的化学方程式,陈词身子半前倾着,应他,“下午好。”
隔了半秒钟他问道“你是不是今天要杀青了?”
“嗯,还差最后一点,拍好吃完饭就没了。”顾言说。
陈词哦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又在桌面上点了两下。
窗外篮球场上有声音传进来,带着蓬勃的朝气,陈词想了想,问他“那你要回哪儿?”
以前他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不管是对谁,陈词不会用这种语气问一句要回哪儿。
因为这几个字一出来,总是带了些期盼的,像是盼着对方来到自己身边一样。
于是顾言浅笑开,反问“能去哪儿呢?”
能去哪儿呢,当然是你身边。
只是他没说的这么直接,而是拐了个弯道“曦城,工作室要开张了,房子装修也差不多了,得过去盯着。”
陈词手指停了一下,那边有机器移动的声音,明明有些嘈杂,可顾言说话的时候他却只觉得甜甜的,于是唇角都勾了个笑。
可还没待说话,这人便得寸进尺,“所以陈老师,我还是得在您家借住一段时间。”
“借”这个字眼看着有些不舒服,但陈词也没反驳,而是随口应,“来就来吧。”
光线落在手背上,能看到手骨时不时地向外勾勒出一道形状,青年想了想,又加了个词,“注意安全。”
他本意是告诉他住自己家的时候小心狗仔,可对面一道笑声还没全部入耳,便听见有人急促地喊了声,“小心!”
手指敲动的幅度戛然而止,陈词倏然坐直身子,半站起来,试探着唤了声“顾言?”
那边兵荒马乱一般,可一道清浅的呼吸声一直没散。良久,陈词听见顾言笑了下,“没事,刚刚机器倒了,蹭破了一点皮。”
自己身周很安静,就连窗外少年人的声音也显得很远,只有话筒里这道笑声他听得清楚。
喉结滚动了一下,陈词也说不清怎么了,轻声道“我想你了。”
隔了很久,他垂下头看见光从指尖跳跃,听见那人笑“我这就回去。”
……
袁飞手差点没拿稳,转过头狠狠地瞪着顾言,“你要回哪去?”
顾言摇了摇手机,“曦城。”
“您看看这一地血???”袁飞气得声音都打颤。
蹭破了点皮?谁蹭破一点皮血能流到地上的?
睁眼说瞎话您不心虚吗!?
剧组医护人员过来帮他处理,才发现小腿上划了一道六七厘米长的口子,很深,周围已经紫了。
顾言不反驳袁飞的话,低下头一言不发,先前扛机器的几个工作人员慌的不行,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飞也看不懂,神奇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人心情还不错。
直到痛感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