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众渐渐散去,刚才那两个选图案的小姑娘拎起包包,吞吞吐吐。
“那个,陈老师……订金能退吗?”
陈亮无力地朝助手做个手势:“……去给人家转账。”
佟彤赶紧拍拍希孟肩膀:“深藏功与名。快走,一会儿电视台的该来了。”
希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刺青界掀起多大地震。只觉得人家终于不缠着他了,门口人也散了,终于能出去了。
他乖乖地跟着佟彤出门,一边问:“还未请教,英文输入法应当如何切换?方才我找了半天……”
……
后面陈亮也没心思开店了,让助手锁了门,瞪着那几张登记表,苦苦思索。
“……我真是学徒水平?我真是学徒水平?……”
他忽然一抬头,吩咐助手:“快,跟着那小白脸,看他去哪!”
煤厂胡同四合院里,娇娇在发呆。
“佟女侠救我,佟女侠不救我,佟女侠救我……”
她不知从哪里学的撕花瓣。然而此时她手里拿的不是鲜花,而是一朵易拉罐铁皮做的铁片花。大概是张浩然小时候的手工作业。
佟彤站在窗外,眼看她用黑黑的指尖轻轻一撕,铁片就像纸一样被撕成一瓣一瓣的。
她一路上都在跟希孟抱怨,她把脑海里的数据库都翻遍了,也猜不出娇娇是历史上哪个画师。
力气这么大,怕不是凿石鼓文的?
“那我可真是爱莫能助。要是她能像您这么清醒就好了。”她还不忘拍个彩虹屁。
彩虹屁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不说别的,刚才刺青店里那些围观群众们,表情态度比佟彤真挚多了。
他听着佟彤鞍前马后的套娇娇的身份,看她焦头烂额,眼底浮起淡淡一笑。
“佟姑娘,谁告诉你,我们画中人的形象,就一定是画师本人了?”
佟彤猛地怔住,“什么意思?”
她转头,大大方方将希孟打量了一分钟,突然醒悟。
“你是说,画娇娇的人,未必是她这个形象?”
她头一个见到的成精文物是千里江山图;他的形象就是历史上的画师王希孟。
受这个思维定势的限制,佟彤在确认娇娇身份的时候,想当然地以为,娇娇这副形象,跟那个画师应当差不到哪去。
可这显然并不现实。如果一个画师格外高产,一生绘了百八十幅传世之作,个个都是他本人的模样——那文物世界早就遭遇克隆人危机了。
希孟显然是一个特例。
她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质问身边的盛世美颜。
“那你,到底是不是王希孟?”
他微微垂目,指尖摩挲一片掉落的槐树叶。
“你说呢?”
居然跟她打太极。佟彤顿时恼了。
那年杏花微雨,合着她先前那一声声“前辈”都错付了?
她特别礼貌地回应:“您玩我是吧?”
说时迟,那时快,她手里多了一罐某品牌椰汁,眼看就要怼到盛世美颜面前。
他脸色一变,立刻闭眼,举手。
“佟姑娘,有话好说。”
刚才她接到私信出门帮他解围,为什么还会“顺手”带上这个??
佟彤见好就收,椰汁丢回包里。
毕竟她也不敢暴力伤害文物,做做样子而已,免得这小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