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隔着电波仿佛都能够感觉到那冰冷的质地,细碎的钻石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好似夜空之中光年之外的凉星。
“嗯。”电话这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对面传来女人的暧昧的轻笑,带着说不出的妩媚,“真是受不了你们,心思神比马里亚纳海沟,我所演过的悬疑片都无法与之相比。我倒是觉得那个女孩子没什么问题,之前bourbon还说要开车撞她呢。”
那笑盈盈尾音还残留着妖娆的风情,撩人得过分。
贝尔摩德话音还没落便听到对面传来乒乒哐哐的声音,似乎是在手忙脚乱之间打碎了什么东西,女人挑起了细致的眉,问道:“你怎么了?”
对面传来一声急促的低声尖叫,没有回音,似乎还有略微紧张的气息。贝尔摩德猛地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激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喂,藤原,你怎么了?”
“没,没事。”紧绷的声音传了过来。
藤原真央盯着那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黑影,小小一团,身上的毛色因为沾了太多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它乖巧地坐在地上,冲着她狂摇尾巴:“汪!”
藤原真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贝尔摩德微微挑眉:“那个是……狗叫?”
“我先挂了。”
“你,怎么吓得声音都变了,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怕狗啊。”
藤原真央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将贝尔摩德放肆的大笑声隔绝在了对面。
她不动声色地朝后又退了一步,结果那只狗丝毫没有眼色,咧着嘴的小狗吐着舌头又迎了上去,迈着小短腿又朝她跑了两步。
藤原真央垂眼看它,脸色不太好看,往日里幽深似潭,清冽得让人不敢细看的眼睛里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
那小狗依旧是眼神烁熠地冲着她狂摇尾巴,讨好得太过明显。
这条小巷无比安静,不同于远处的高楼大厦闪耀着的霓虹灯,浅浅淡淡的昏黄光晕照耀进来,带着浅淡的柔和。藤原真央却在这样的灯光下紧绷着身体,他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居然也在地板上摩擦出尖利的声音,一退再退,左脚绊右脚,重心失衡,身子后栽,骤然之间,她的后背抵在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身体上,随即被一只手揽住了肩膀。
她闻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有深沉内敛的木质调香气,没有过多的矫饰,让人感到踏实、熨帖。
那掌心散发出清浅的热度,让她本能地惊了一下,抬眼,望进一片摄人心魄的湛蓝里。
这个姿势近乎是她直接跌进了安室透的怀里,一只手轻柔地撩开了她慌乱之间遮挡在了眼前的碎发,微凉的指腹滑过她的耳垂,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这缕头发怎么总是垂下来,像个小孩子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藤原真央觉得这个还算熟悉的男人有点陌生了起来。
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安室透的眉目反而更加清晰俊朗起来,身材很好,挺直的鼻梁,一线薄薄的嘴唇,看不大出年纪,明明是个将近三十的男人,却占尽了那张童颜的便宜,好像大学里那种开着跑车泡妞的少爷,不自知的嚣张又招摇,惹人又爱又恨。
确定藤原真央站稳之后,安室透便放开了手,礼貌而妥帖地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内。
他中式领口紧扣到最上面的扣子,领口边别着一枚黑曜石镶金边的装饰,古典的优雅,华丽得无声无息。
看着藤原真央难得地露出了呆愣的神色,好像原本模糊的轮廓此刻水落石出,他的唇边勾出很深的弧度,“藤原小姐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