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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捉虫)


    无端地紧张让他不禁回想起了几年前。

    那时步遥的身量很低,人又纤瘦,看向他的神情总是带着怯意。

    他的语气稍重一点,她便会红了眼睛,泪眼灼灼,不敢看他。

    每日伺候他更衣时,还要踮起脚来伺候,小手总会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颤着。

    肤白如雪,就像只受惊的幼兔。

    一晃数年,他看着她慢慢变高,身姿愈发丰盈窈窕,面容也愈发明艳娇媚。

    那般瘦弱的身子,还有了他的孩子。

    今夜,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了。

    烛火溶溶,殿内洇润着淡淡酒香。

    步遥发髻上的珠钗凤冠十分沉重,发髻也很是高耸,还被紫冉用篦子掺了许多的假髻。

    一日下来,颈脖处已然酸痛不已。

    她跪坐在小案边,手中拿着鸳鸯绫罗团扇,白玉制的扇柄被她手心捂得温热。

    约莫着孙权快要回来时,她已经将那团扇举了快小半个时辰了。

    婢子们都劝她歇一歇,说帮她盯着孙权,等他快进来时,再举也不迟。

    但步遥却仍要坚持举着。

    案上摆着对半的葫芦,用红线牵连着柄部,里面放的是合卺酒。

    按理说,她怀着身子不的饮酒,这合卺之礼本可以免去。

    但步遥不想落下任何一礼,便命婢子在葫瓢中少放一些酒,一口的量便可。

    而且还特意强调,她与孙权的酒水一定要相同,谁的也不能多。

    眼见着自己举着团扇的双臂直打着颤,步遥的心中却并不焦急,反倒是异常平静的等着孙权的到来。

    “主公。”

    婢子们的声音让步遥心跳一顿。

    她重新摆好了坐姿,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着孙权。

    无论如何,狗男人从今日起,就是她的老公了。

    脚步声和衣摆蹭地的声音愈发清晰,步遥的面上已经漾起了微笑,未闻其声,却先见其行。

    大喜的日子,狗男人却跟她阴了脸,将她手中的团扇一把夺去。

    “你不要身子了?”

    孙权的语气带着责备,将手中的团扇递与了婢子。

    眼前的女子一袭喜服,面容鲜妍,朱唇嫣红,并未因他的怨怪而有半分失色。

    她唇边漾起的弧度似新月微悬,烛火映在她那双含笑的眼中,望过去是一片潋滟碎波。

    误落尘寰般的美,令人心惊动魄。

    一时间,孙权竟是有些看痴了。

    愣在地上好半晌,才听见那女人音调极软地道了声:“夫君。”

    那二字顿时让他整个人,整个心,都软了下来。

    孙权只得在她眼神的示意下,坐在了案前,与她各执起了半葫,直直地望着她的眼,将那合卺酒饮了下去。

    饮完后,孙权才反应了过来:“你还怀着身子,怎能饮酒?”

    刚欲从步遥手中夺过那半瓢,却见里面早已滴酒未剩。

    步遥也在暗暗打量着孙权,暗叹狗男人穿喜服,看上去竟愈发俊朗了,嘴上却敷衍地解释道:“就那么一小口,无妨的……”

    孙权无奈,只得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往榻处走去。

    看着她纤细优美的颈部,顶.着那般沉重的发髻,忙有些笨拙地替她拆解着。

    发丝微坠,那女人的手也在蠢蠢欲动地要往他的发髻上碰。

    孙权抓住了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