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清楚赛甫的性情,她再多言,赛甫定会作怒。到那时,场面便不好收拾了,只得点头,道了声好。
赛甫命其中几员山匪,先去山脚备好车马,又备了一桌好菜,与丁姨娘用过后,命人好生地将丁姨娘护送下山,定要将其平安送回富春。
丁姨娘饮着山中自酿的果酒,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这赛甫这么急于将她送回去?
但见赛甫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心中也便沉了下去,不再多想。
二人用完食后,赛甫亲自将丁姨娘送到了寨门的木栅处,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子。
赛甫摸着丁姨娘身上的狐氅,开口道:“等过几日,我便再往富春送些钱财给你,你再置办几件好衣裳。”
丁姨娘在赛甫宽厚的怀中点了点头,而后在几名山匪的护送下,往山脚走去。
赛甫望着丁姨娘远去的背影,面色登时变得一凝,沉声对他身侧的山匪道:“你们几个,也跟着丁氏下山。”
为首的山匪不解,问道:“小的不知,寨主这是何意?”
赛甫眸色丝毫未变:“给丁氏留个全尸,寻个绳子,勒死罢。”
山匪微愣,却只能应声道诺,想了想,又问道:“那..那她的尸首怎么处置?”
赛甫心中思虑了一番,他本想着将丁姨娘的尸身再送回孙朗府上,让其子好好安葬她。
但转念一想,若是处置不当,被孙朗发现,再告知孙权,就打乱了他一应的计划。
赛甫回道:“随意葬在山中某处即可,不用立碑....就这样罢,此事不必再议了。”
“诺。”
*
数日之后。
步遥算了算日子,她的身孕已近八月。
赛甫这些时日没有旁的举动,听潘临说,他在后山操训着匪兵,每日都要大肆操演。
&-->>nbsp;潘临毕竟是个男子,只是看着她的,伺候不便。
赛甫便派了个年纪不大的山中少女伺候她。
那少女倒是淳朴,并不如旁的匪民一般,总是一脸恶相,也很尽心地伺候她。
她总是会悄悄地偷看潘临。
少女告诉步遥,丁姨娘在走山路回富春时,摔死了。
步遥却对丁姨娘的死因存了疑,这山路并不算十分难行,没有过于陡峭之地,怎会摔死?
怕是被人故意弄死的可能性大些……
步遥的身上已换上了如寨民一样的粗衣,此时正靠在矮榻上,思考着。
这时,屋外传来了香味,惹得那少女咽了下口水。
潘临的唇角出了血,像是被人击打而致,他端着一个冒着热气地瓦瓮进了土屋内。
少女忙走到了潘临的身前,低首看了一眼那瓦瓮,惊奇地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鸡,还是只雏.鸡呢,这种鸡的肉质最为鲜嫩了,我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呢。”
少女的声音娇俏,潘临却一字未回,径直走到了小案前,将那瓦瓮放到了案面上。
“你怎么都不回我的话啊?”少女有些不悦地问。
潘临“嗯”了一声,算是做为对少女的回应。
而后他对步遥道:“你把这些…吃了罢,对孩子好……”
步遥起身,走到案前,看了看那瓦瓮中炖的鸡肉,回道:“谢谢你。”
看着那少女双眸发直地看着那瓦瓮,步遥笑了笑,对她道:“你去寻个筷箸,也一起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