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为梯田。只是与平地相比,梯田更费人力,水利灌溉也是难题,受气候天灾影响更大。我走了之后,柳太守一直在督促跟进。”
柳太守就是现今的沅州太守。“他经常来找你,就是为这些事吗?”
“大多与之相关,其他杂务能推的我都推掉了。”他低下头,目光盈盈地望着我。
“看我干什么?难道我会拦着不让你去吗?”我转开去看江边的山峦,“这里的山矮一些,若能开垦成梯田,也能有些收成。对了,柳太守拿你当幕僚使,你可得收酬金啊,不能白帮他干活!”
虞重锐笑道:“娘子说得是,得问他收钱,我也要养家糊口的。”
我现在不需要他整天陪着了,在家行动自如,偶尔出门,也可以叫上常三和凤鸢陪同。他俩跟当地的三教九流都混得开,带着他们反而比虞重锐更便利。
七八月里天候无常、农时将近,虞重锐也忙了起来。有时他来不及回家吃饭,我便让凤鸢将餐饭装在食盒里,送到田间与他共食。
沅州的田野别具野趣,比城里更得我意。洛阳周边一马平川,田地阡陌纵横,规整如棋格;沅州到处都是山川溪流,平地被分割成千奇百怪的形状。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块田,长得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左右对称,中间正好是农户居住的竹楼,宛如花蕊莲蓬。
洛阳的贫苦人家会用泥土筑墙,茅草做顶,这里的人则用竹子。竹楼底下架空,养鸡鸭牲畜,也为防潮湿雨水。有机会我要在遥园也建一个,夏天住在里头肯定凉快。我在外头瞧过了,并不复杂,只是尚未有机会到人家家里去看一看内部构造。
我跟凤鸢带着食盒坐车到江边,尚未下车就看到虞重锐站在江岸码头上,身边……咦,不是柳太守,也不是民夫农人,而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
虽然素衣布服,没有钗环珠翠点缀,隔得远也看不清相貌,单看那身形侧影,便觉得姿态婀娜、气韵万千,定是个美人。
“哟,怎么是她呀。”凤鸢认得此女,嗤了一声,“不是嫁到荆州去了吗,又回来了?还穿一身白衣服,丧夫守寡啦?”
她可真是刀子嘴,对谁都不留情面。
凤鸢转过来看我,辩解道:“不是我触她霉头啊,她爹娘都死了,家里亲戚没一个是人,穿素服只能是丧夫喽?你看她,还哭,肯定是在跟少爷诉苦。”
我正想问这女子是谁,就见她放下拭泪的罗帕,往前一步抓住了虞重锐的手。
我……
凤鸢连忙按住我:“别急,别冲动,对身子不好。”
但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墨金”看不到,但我还是从她暗搓搓的神情里读出她想说什么:“嘿嘿,你也有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