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随青青走出去了，只余谢徽一人，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旁边的纸上还留有宣临的字，是他的姓名。

    烛台的光亮晃悠几下，在薄透的窗纸上投出纤弱的影子。

    方才的安定感骤然消失，仿佛又是无数个半梦半醒提心吊胆睡过的街巷，以及各种被赶出去的原因。

    这次或许又是如此。

    但不知怎么，这次有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直觉。

    “你今日带什么人回来了？”

    宣临才一踏进偏厅，宣于便问。

    “在外头认识的朋友。”宣临道。

    “什么身份，哪家的？”

    “您不认识，小户人家。”

    “小户人家。”宣于喝了口茶，“不是我瞧不起普通百姓，寻常人知道你是左相府的小少爷，哪儿有不起坏心思的。来家里几个时辰坐一坐也就罢了，等会儿送出去。”

    “既然都请到家里了，不留人家住一晚不大好吧。”宣临走近两步，“您不是常说待人接物要周到细致，恭谨谦和嘛。”

    “这情况能一样吗？你这孩子。”

    宣临自然不是心性十六岁的小孩子，明白他的意思。思虑一会儿，道：“您看旁人念书都有个小书童陪伴左右，就我独自一人来去——青青虽说也懂事，却到底是女儿家，还是想要个同龄的男孩一起。我这朋友干净，没什么坏心思，我也查过了，让张伯去办的。您看……”

    宣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那便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