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把换好的茶放在桌上,见他睡在被子上,便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替他脱了靴子。又仔细拿捏着力道,将他翻过来,把被子从宣临身下抽出来盖好。
他似乎一向对人没什么防备,待人又细致宽容,就连路上捡的人都能放心带回去,放在身边,不怕有人谋害。
宣临还没睡熟,感觉床边有人,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声音无力:“……谢徽?你放下东西便好……我还困。”
说罢他闭眼,沉沉睡去。
屋里又恢复安静,只余宣临平稳舒适的呼吸声。
谢徽在他床前站了片刻,弯腰又替他掖好被子一角,才关门出去。
青青正领着几个人进院子,她见谢徽从宣临房里出来,问:“小少爷呢?”
“他说困乏得很,睡了。”
青青:“那你过来看看你屋子里的东西怎么摆好,我便不胡乱做主了。”她说完看着谢徽,脸蛋浮上一丝红。
“知道了。”
青青带来的人动作利索,谢徽也没什么要求,很快便换好了。
宣临此时也睡醒了,揉着眼睛,手放在膝上,忽然发觉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好了被子,还盖得严严实实的,靴子也在床边放得好好的,不像是他迷迷糊糊踹掉的。
是青青进来过了?
宣临望了一眼外面。
不对啊,她去帮谢徽房里换桌椅,哪有闲心进他房里。
大概是朱朱吧,她一向心细,大约路过看见他那样睡,便帮他脱了鞋盖了被子。
宣临起身穿靴子,见谢徽进来,问:“你屋子弄好了?”
“好了。青青叫的人动作很快。”
宣临:“还缺什么吗?”
谢徽:“不缺,小少爷思虑很周全。”
宣临点头:“那便好。现在什么时候了?”
“未时。”
“那还早。”宣临穿好靴子站起身,“我与青青说一声,我们去看看宁秋元。”
见谢徽略有不解似的表情,他笑道:“看他屁股怎么样了。怕是挨了一两个时辰的打,顺便给他带瓶金疮药去。”
谢徽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哼笑:“小少爷倒是很清楚。”
“同窗好几年,怎会不知。他次次挨打都如此,硬是犟嘴不服软,明明见着他爹便怂得不行。”宣临走到门边,“哎,你在院子里看见朱朱来过了吗?”
“没有。”
宣临歪头自言自语:“那是谁替我盖的被子,总不会是我娘吧?”
他背对谢徽,没看见身后人的神情,只听他道:“不知。”
……
宁秋元如同一只热天的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阿仁把凉了的饭端进来,放在桌上:“唉,少爷,咱们去给老爷认个错吧,今日饭都不许吃,这还是我中午没吃悄悄藏起来的。少爷,起来吃口饭吧,不然这怎么受得了。”
宁秋元很有骨气,愤愤道:“不吃!他不让我吃,我便不吃了!饿死便饿死吧,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
“……”阿仁自觉背叛了自家少爷,有些愧疚,还是劝道:“老爷说不许吃,也得吃啊,不然半夜饿得慌睡不着觉可怎么好。”
“那我也不睡觉了!”
阿仁正想再劝两句,便听宣临在门外道:“你别劝了,他不吃便不吃。”
宁秋元听见宣临的声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