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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书童(十六)
好,不由得让旁边几个冥思苦想的世子少爷侧目。

    交了功课,宣临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声对谢徽道:“今日你在,我反倒有些紧张,若是出了错便是害得你受苦了。”他说罢笑了笑,又瞧了一眼看学生默的文章越来越气的李臻。

    “小少爷若出错,谢徽替小少爷受罚是理所应当,分内之事罢了,无需这样小心。”

    宣临道:“怎是这样说。这虽是你的分内之事,却也并不轻松。况且你既是左相府的人,我便得为你着想一些。这便是我的分内之事。”

    宣临看向谢徽腰间的玉牌,打趣道:“这上面写着你的名,玉是我给,玉牌是我寻人造……我们二人便由此相连了。”

    他语调起伏不大,趋向平缓,音色如涓涓细流路过青苔覆石、松竹林立的群山般安和,尾音略微绵长,与人谈笑言语时令人有种久立风中渐感风暖的感觉。

    谢徽幼时听过海深处关于鲛人的故事,据说他们生得美貌,歌声如天籁,愈听愈沉迷,以至于使人走入海中,甘愿以死供养。

    宣临的声音并不具有如此的蛊惑性,也谈不上如何特别,面貌也只是平凡的好,但他却莫名觉得,宣临有种相似的感觉。

    谢徽道:“侍候小少爷左右,自然是事事与小少爷相关了。”

    不远处的宁秋元冲宣临轻声呼喊:“遇之——”

    宣临转头看他,应道:“怎了?”

    “你看——”宁秋元把手上揉成一团的白纸抖开,“我画的老师,你看像不像。”

    这画画得潦草又随意,倒是把李臻的面部特点画出来了,一副竖眉瞪眼的凶样儿。

    他得意地挑眉眨眼,面上的笑还没待住,便被一把从手中夺过他的“大作”,惊得朝后一仰。

    李臻神情越发可怖,气得一呼气,道:“宁秋元!站起来。”

    宁秋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被震得乖巧照做,上半身维持着略微后仰的样子站起来。

    李臻:“今日起你便不用来了,收拾了东西便走。”

    宁秋元先是高兴,又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爹知道了会把他打个半死,那就真不用来了,直接就把他在家里下葬了。

    宣临叹了口气,道:“老师,他淘气顽劣了些,您气归气,不能直接赶出去,若是他爹……”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他爹教不好,我又怎教得好!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便自己领回去教!上回在林家公子脸上画画,这次便画我了!次次如此,顽固不化,再无办法了。”

    这次要是真把宁秋元赶出去了,让他爹知道了,那他的屁股怕是要直接废了。

    于是宣临又开口道:“您……”

    这次他还才说了一个字,便被愈加气愤的李臻厉声打断:“既你愿为他求情,便也得愿为他受些罚——交友不慎,识人不清,也是错,且是大错,此次不罚以后如何记得?拿戒尺来,打了他的书童,便记得错处了。”

    宣临没想到自己说两句话谢徽便要被打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眼去看宁秋元,这人大概已经想到被他爹打的惨状,吓得脸色如面粉了。

    指不上他了。宣临咬咬牙,道:“不必,老师,我自己受罚,您打多少下,我都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