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临移开视线，看向青青：“怎么跑得这样急，也不怕摔着。”
“我、我、我……”青青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停在他们面前扶腰歇了会，“小少爷到底没亲自做过这样的事，我还是怕一不小心烧着手了。”
谢徽：“是要熬什么药？”
青青看向他，道：“是你的药，梁大夫又补了几味药材。今日府里上下忙得很，我也不得空，小少爷便只得自己替你熬了。”
谢徽闻言将目光投向宣临身上，“今日看完大夫，以为无碍，结果还是让小少爷费心了。”
小矮凳也没什么藏的必要了。宣临道：“小事罢了，也不费什么功夫，闲着也是闲着。”
青青：“我来吧，小少爷回房歇歇。”
宣临正要答应，忽然想起刚刚答应朱朱的事，道：“那药已经熬好了，不如你去替我同厨房管事的嬷嬷说一声，她那儿今日有个小丫鬟要告假歇一天。我不小心撞泼了一盆汤，叫母亲不要责怪旁人。另外同她说，我晚饭不吃了。”
青青愣了愣，道：“已经熬好了？”她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没烫着小少爷吧？”
“没有，只是撞翻在地上。”
“那就好。那……青青便去夫人那儿了。”
宣临道：“你去吧，记得去管事嬷嬷那儿说一声。”
“哎，是。”
他们方才说话，谢徽在一旁只说了一句。青青一走，谢徽便开口道：“小少爷何时熬好的药？大夫走了才不到半个时辰。”
宣临摸了摸鼻梁：“其实还没好……哎，搁着半天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他说着往外走，谢徽跟上，问：“不在厨房？”
“那儿人多，不方便。”宣临见他跟着，又放缓了脚步，“你不去歇歇？大夫说了要好好养养。”
“只是随小少爷在府里走走，无碍。”谢徽拿过那个矮凳，“况且是小少爷为我操劳，总要去一同分担。”
宣临便也不再劝他，毕竟也不是什么粗话累活。
他想起什么，道：“柴房没地方坐，我再去给你拿一个凳子来好了。”
谢徽：“我去便好了。”
于是等谢徽拿了另一个凳子来，他们两人便坐在柴房的炉子旁，看着药罐子。
盖子上的小口冒出热气，外面的风一吹进来，便猛然扑在宣临脸上，惊得他朝后一避，热气仍不依不饶地涌向他脖颈处。宣临干脆起身换了个位置坐。
“小少爷热吗？”
宣临道：“有些，这药罐冒热气，与我作对似的，总往我衣服里灌。”宣临说着拉紧了一些衣领，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宣临这样说，谢徽便下意识地去看他拉紧的地方。大抵是因从小养在这府里，娇生惯养的，皮肤白得很。药罐里飘出来的雾一般的热气扑在上面，扑得宣临觉着热，这白里渐渐透出些许红。
谢徽将视线移开。
他道：“那小少爷坐过来些，这里有点风，也不在风口上。”
宣临依言挪过来，离他又近了许多，道：“不会挡着你的风吗？”
“还好。”
谢徽拿起盖子看了眼，又放下，看向他：“小少爷坐我一旁，便不觉得热了，心神安定。”
宣临笑道：“我怎不知我竟是个成了精的安神香，有这样的功效。”他又朝谢徽那儿挪了挪，“那我挨你近些，你便愈发凝神静气了。”
“那自然好。小少爷日日与我一起，我便心神安定得能剃度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