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元:“那行吧,下次。”
他又拿起筷子,对宣临道:“哎,你还没醒时我路过你院里一间屋子,摆放陈设似乎很不错,好像还看见里头摆了上次在你书房看见的那个花瓶。我就睡那儿吧。”
“西侧那间?”
“对。该是你另一间卧房吧?没想到你也这样奢侈了。”
宣临:“不是,那间是谢徽的。”
宁秋元吃惊道:“他一个小书童,怎住得这么好。我家阿仁都只睡我院里下人房,普通得很。”
谢徽听着,瞥见宣临看起来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
“小少爷待我很好,自然衣食住行皆打点得妥当。”
宁秋元还是疑惑的神情:“……你家也不好奢逸,这样的情况还真是难得见到。许是你自个儿做的主?”
宣临:“是,不过也不费什么,都是我自己那儿拨来的东西。”
“那便是了,你悄悄塞给他的,你爹娘都不知道。”
宁秋元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虽说遇之一向待下宽和,但为何感觉这个小书童……
他想起这个谢徽是被宣临在街上捡的,有些了然了:大概是遇之看他太惨,格外对他好些吧。
宁秋元心中的疑问消了大半,道:“那也行,反正看起来不比你屋子差,当我借一晚。”
宣临看向谢徽,谢徽道:“宁少爷住便是。”
宣临问:“那你睡哪儿?院里倒是有其他卧房,不知道你睡不睡得惯。”
“小少爷安排,谢徽听从便是。”
“那我等会问问。看有什么屋子好些。”
宁秋元:“你还挺上心,这样的小事我都是让旁人去办的。”
几人吃过饭,走出屋子,宣临见院里的花开了,道:“你倒是正好赶上花开,能在我这赏花了。”
宁秋元十分没有情调地发言:“也不知这些花有什么可看的,粉的红的,不都差不多,年年都开,年年都有的看,也不缺这一会。”
宣临没看他:“今年桃花开的早,往年没有这样早。”
他说罢,伸手去抚花叶上的一颗水珠。
正午前还有些冷,日头也没从云里冒出来。小丫鬟按着陈氏的嘱咐,给宣临系了件披风。
白绒绒的兔毛围脖掩着宣临的下颌与小半边脸,此时站在树下,面容如绘神情柔和地去抚满树嫩绿里颜色妍妍的桃花瓣,如同一卷画。仿佛沾水研墨写上落款,便能将他困在这卷画里。
宁秋元侧头,见谢徽未有言语,像是也在看花。
这小书童倒是跟主人一个性子,也爱这么斯文。
宁秋元喊道:“赏完没?赏完进屋,外头冷死人。”
宣临收回手,道:“走吧。”
然后宁秋元就后悔了——这俩人抬脚就往书房走去,在里头泡了好几个时辰,只让他在旁边也跟着看书。
轻松倒是比在自己家轻松,但无趣却是半分也不少的。
他又抬头看了眼宣临,谢徽在一旁给他磨墨,偶尔说几句话,两人十分自然且安静。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他们竟然也不觉得无趣。
宁秋元无事可做,但又不想回去,也不敢在外头瞎晃悠,只得继续低头看他手上这本《古今三千诗》。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做成朋友的。
这样过了一整日,到了夜里,宁秋元逃似的吃过饭便进了谢徽的房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