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盖着两床被子,沉倒不沉,只是宣临有些诧异——是谢徽给他盖的?
许是早起时顺手披上去的。
路过谢徽房间时,宣临敲了敲,便听里头传来一声长长的伸懒腰发出的:“嗯——爹……我等会儿就起来背书。”
“……”罢了,让这个乖巧的纨绔子弟多睡会好了。
本想去看看谢徽在哪儿,正好侧目就看见他走过来。
“小少爷醒了。”谢徽看了眼面前的房门,“不叫宁少爷起来吗?”
宣临笑道:“让他睡会吧,好不容易没了人大早上拎着他起来背书。”
谢徽道:“早膳还没好,小少爷去喝些热茶,先暖暖胃?”
“好。我也不饿,不急着吃。”
坐在偏厅边喝茶边等的时候,宁秋元终于起来了。
“哎——”
宣临一抬头,看见他伸着懒腰,往这走过来。
宁秋元:“你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困。”他说着拉开椅子坐下。
“睡得早,便起得早了。”
“你别说,你家小书童的房间还挺舒服,不比我自己屋子差多少。”宁秋元自己给自己倒茶,“你好像挺看重他的。”
宣临抿了一口茶:“他既是贴身侍奉,那定然比旁人辛苦些。这几日也尽心尽力,我自然不能亏待人家。”
宁秋元:“那也是。我看他虽然是你在路上捡的,但却不像有坏心思,对你也很恭谨。”
他喝了一口茶,立刻将杯子拿远:“你这茶怎么这么烫。”
“你倒了便直接喝,怎么能不烫。这茶是刚沏好的。”
宁秋元把脸皱起来:“你跟我爹似的,天天爱喝烫的玩意儿。”
“不敢当,我才十六,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闻言宁秋元才反应过来:“你竟占起我便宜了。行,今儿个我便把你从书堆里抓走不可。成日这样泡在一堆纸里,日后非得变成个李臻那样凶神恶煞的老古董。”
宣临:“你自己都是上我这儿来避难的,能把我抓去哪。”
宁秋元“啧”了一声:“这不还有斗蛐蛐儿的地方嘛,我爹肯定逮不到我。”
“你要去便去,我不去。”
宁秋元越想越觉得可行,遇之一向爱那些无趣的玩意儿,说不准一去了觉着好玩,他们二人便有一同的爱好了。于是一拍桌:“那不行,你没见过,我得带你见见世面。”
“不去。”
“我带你去,不怕丢人。”
两人正说着话,谢徽从厨房回来了,道:“小少爷,早膳好了,即刻便上。”
宁秋元侧头对宣临道:“你家的书童还有这种的活儿?难怪待遇这样好了。”
谢徽:“并非小少爷安排,是谢徽自愿。”
宁秋元:“我家阿仁怎么没这种觉悟,下回来得带他来瞧瞧。”
“你成日想把人剃秃了扔佛寺里去做小和尚,人家能这样尽心尽力吗。”
“哪有成日,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莫非你真见着我欺负他了?”
谢徽道:“旁的不知,但宁少爷欺负小少爷,大抵就没早饭吃了。”
于是宁秋元闭嘴了。
吃过早膳,宣临正准备去书房待着,便被宁秋元拽着,往府外走。
“你做什么?谢徽还在书房等着我。”
“带你去见见世面。哎,说不准你去瞧瞧便明白斗蛐蛐儿多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