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最后的通牒,将何垂衣今后的命运尽数赌在这幼稚的行径中。
何垂衣抿嘴道谢,嘴角下血痣若隐若现。
“好。”
武帝沉默下来,打量着何垂衣的脸色,发现他出乎意料的镇定,眉眼恬淡,唇边含笑,根本不像将自己的命运押在赌局上,更像是在耐心地和孩提玩耍,一直纵容着蛮不讲理的孩子。
这种想法让武帝格外地心烦意乱。
没等武帝多想,何垂衣开始挣扎,他使劲地把手往外抽,那只大掌却如铁箍一般,任凭他百般挣扎仍旧纹丝不动。
两只滚烫的手握在一起,让车厢内的气温都变得燥热。
何垂衣始终面带微笑,与武帝如临大敌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分明是蜉蝣撼大树的行为,何垂衣却十分认真,只是,他越想挣脱武帝就握得越紧,哪怕渗出汗液也不松懈分毫。
“你挣不脱的。”武帝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几番挣扎后,何垂衣无奈地叹息道:“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武帝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你放弃了?”
他脸上笑意未尽,摇头的动作却也很决绝,“我还要再试试。”
武帝心中涌进强烈的不安,致使他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劝解道:“不要白费力气。”
何垂衣不说话,停下了挣扎,右手将武帝扔给他的笛子放到唇边,吹出一段柔缓的曲子。
“你想做什么?”武帝问道。
无人应答,只有笛声依旧。
随着笛声延绵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渐渐传来,像是无数只拥挤如潮的虫子在四处攀爬的声音,武帝脸上闪过一丝的愠怒,高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道窸窣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笛声。
他迎上武帝仓皇失措的眼神,带着浅浅笑意回视,与此同时,一群四足小虫从何垂衣身后涌出,飞快地向两手相握处爬去,最终在何垂衣手腕处停了下来。
武帝双目充血,难以置信地看向何垂衣,眼中触目惊心的怒火足有滔天的气势。
“何垂衣,你给朕停下!”
四足小虫开始啃噬腕间的血肉,何垂衣不再吹奏,面不改色地摇头:“不能停下,我赌了一辈子在里面。”
他坚定又冷静的模样,像一只软绵绵的毒针向武帝刺去,偏偏那根针准确地刺进了心脏。
让武帝深恶痛绝的是,何垂衣永远都是这样,用柔针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何垂衣,你以为一只手就能抵消过去吗?”
何垂衣讶异地睁大瞳孔,“不够吗?我还有一只。”
四足小虫仿佛与他心意相通,话音方落,一部分虫子就爬向另一只手,速度奇快。
就在这时,何垂衣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
“朕放你走。”他声音中带着颓然,像妥协了一般。
四足小虫的动作停了下来,从它们的空隙中不断有鲜血滴落,虫子便接二连三地掉落,将地上、衣袍上的鲜血吸食殆尽。
吸食完滴落的鲜血,四足小虫有很快又回到何垂衣的长辫中,仅仅一瞬间便消声灭迹,若不是他腕间源源不断涌入的鲜血,这一切都像是幻觉。
武帝下意识地想将他的手捂住,何垂衣却更快地收了回来,用手按住伤口,彬彬有礼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