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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同病相怜

    “我不!”他用汗湿的脸使劲蹭着何垂衣的红马褂,声音中满是委屈,“我一放开,你又走了。”

    “多大了?还撒娇。”

    “十八,还没及冠,可以撒娇。”

    “十八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不小了。”

    “娶妻可以,生子就算了,我怕他生不出来。”他古灵精怪地冲何垂衣挑了挑眉头,后者叹息一声,道:“去房里,我有事问你。”

    他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垂下眼帘,问:“你想起来了?”

    “回房说。”

    两人回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钟小石跟在何垂衣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唯唯诺诺的。

    “你想问什么?”钟小石忐忑地问。

    “我们之前见过?”何垂衣开门见山道。

    闻言,钟小石愣了片刻,欣喜地说:“你没想起来?”

    何垂衣无语:“我没想起来你高兴什么?”

    钟小石垂下头,没回答。

    高兴什么?高兴你不记得他,高兴你又回来,就算你同样不记得我。

    “回答我。”何垂衣皱眉道。

    “我们是见过。”

    “何时?”

    “三年前。”

    两人一问一答,何垂衣迟疑了片刻,又问:“你没骗我?”

    钟小石忽然抬起头来,双眸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眼里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我绝不会骗你。”

    何垂衣并不放在心上,“我们怎么认识的?”

    钟小石道:“三年前,罗州城下了一场暴雨。”

    说这句话时,钟小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仅仅一闪即逝,连何垂衣都没捕捉到。

    “那场暴雨,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晋江本就是条大江,大雨后水势上涨,而罗州城的地势比晋江要低很多,上涨的江水就全部灌入了城内,那时候,你正好在城里。”

    “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钟小石继续道:“那年我十五岁,那时候,”他停顿下来,深深地看了何垂衣眼,“我的腿无法站立行走。”

    “那你现在?”何垂衣诧异道。

    “你不记得了,我腿上有淤血,堵住了气血流通,我能站起来是因为你。”

    “我?”

    “嗯,你会御蛊,帮我清除了腿上的淤血。”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何垂衣忖度半晌,问:“我为何要帮你?”

    “我也不知道,或许觉得我很可怜,或许从我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

    可怜?何垂衣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对他伸出援手吗?

    他不会。

    这个问题何垂衣没有深究,他踌躇了半晌,不情愿地问:“我真的是个太监?”

    钟小石点头道:“是。”

    何垂衣脸色僵硬,“可我……”

    “噗!你放心,皇帝才不会让你断子绝孙。”钟小石笑道。

    “如果你们说得都是真的,我留在他身边和断子绝孙有什么区别?”

    钟小石笑得睁不开眼睛,“那倒也是。”

    “等等,”钟小石猛地抓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回去了?”

    何垂衣摇了摇头,“我与他素不相识,回去做什么?”

    “那你留在罗州城!”

    何垂衣依旧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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