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手拉住何垂衣的衣服,刚伸出去就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她茫然地看过去,立刻被何垂衣身边的武帝瞪得脸色发白,连忙往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青脸面具人皱眉思索起来,他回头张望,眼神逐渐落到破锣上,推开白脸面具人,对其说道:“把银子拿过来。”
“大哥使不得!”白面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青面人,大有一番“你敢动那些银子我就一头撞死”的既视感。
青面人被扑得险些跪下了,他微微抬眸便看到一双红色金缕布鞋,于是他窘迫地抬起头,朝何垂衣笑了笑,两侧梨涡若隐若现,说道:“兄台对不住,我实在喜欢这姑娘才问你借了小糖人。”
何垂衣端详着他的面孔,抿了抿唇没说话。
说完,他回头瞪了一眼白面人,道:“有什么使不得?你大哥的终身大事那点银子不嫌寒碜?”
旋即又起身,掸了掸大袍子上的灰尘,和颜悦色地对朱家姑娘说:“姑娘别怕,在下家世清白,至今无妻无妾,只要姑娘愿意……”
他一语未毕,白面人见劝说未果就拆起台来:“是啊,无妻无妾,进城以来这是你第七次向姑娘求亲了。”
白面人揭下面具对朱家姑娘笑了笑,“答应他的有六个,还一个是对亡夫忠贞不渝的寡妇。”
比之青面人,他的面容更显稚嫩,何垂衣也没遗漏他拿着面具虎口处全是死茧的手。
白面人一边说一边弯腰收起破锣,破锣上碎银太多,他捡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见何垂衣脚边还掉了一文钱,他推了推青面人:“捡起来。”
青面人被他拆台脸色十分不悦,往何垂衣身后看了看,解释道:“别听他瞎说,她们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这时钟小石从后面挤了进来,他走到何垂衣身后往前探了探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慌乱的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抓贼”,一道身影飞快地从眼前掠过,将他撞了一趔趄。
那道影子从人群中央钻出来,何垂衣也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武帝一手托住他的腰,温声问道:“还好吗?”
武帝状似不经意地摩挲着何垂衣的腰窝,电光火石间,一道颤栗从脚底蹿进脑袋,武帝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在他头顶勾唇笑了笑,轻松地将他勾进怀里。
身体陌生的□□感让何垂衣皱紧眉头,但是被小贼一光顾,人群立即变得更加拥挤起来,令何垂衣不得不靠在武帝身上。
“垂衣!武……武公子!”钟小石担忧地向这边看来,何垂衣动了动身体,发现武帝铁箍一般的手臂将他抱得很紧,他忙着挣扎,却没发现青面人刹那间变得耐人寻味的眼神。
不多时,追着贼跑出去的白面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一手搭在青面人的肩上,埋怨道:“你傻站着做什么?一个小毛贼也敢抢爷的银子,讨打都不找个好对付的。”
他将那文钱扔进破锣里,见青面人还在人群中寻找朱家的姑娘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还看?人都不知道走多远了!”
得到空隙,何垂衣忙不迭地挣脱武帝的手,只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武帝身上,也没工夫和他计较,与钟小石打过招呼后,眼神就落到蹲在一旁收拾银两的两人身上。
“他们都散了,我们也走吧。”钟小石道。
或许察觉到何垂衣对两位男子产生的浓浓的兴趣,武帝也不想多留,他挡住何垂衣的视线,沉声道:“走了。”
何垂衣摇了摇头,“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