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从钟小石的叮嘱,徒步翻越高山,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届时,已是深夜。
村口树上有个放哨的土匪,他趴在树干上呼呼大睡,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何垂衣老远就听见了声音。
经过树下时,何垂衣借着月光瞥了一眼,那人忽然垂下一只手臂,险些打到他的脸。
何垂衣向后退了半步,放轻脚步,旁若无人地进了小村庄。
村庄其实不小,大大小小坐落了几十户人家,何垂衣走了许久才找到一户点着灯火的人家。
“咚咚!”何垂衣敲了两声门,然后静立在黑暗中等待。
不消片刻,门被一位老翁打开。
“是谁?”老翁提着一盏烛火往何垂衣脸上照了照,见是生面孔立即皱起了眉头。
何垂衣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说:“在下是途经此地的旅人,由于夜色太深,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大爷可方便?”
老翁胆儿大,将他放了进去,边道:“你来错地方了。”
“此话怎讲?”何垂衣疑惑道。
“这里是个土匪窝,你是头一个敢在这里借宿的人。”
何垂衣道:“你们是土匪?”
老翁摇头道:“不是。”
“那明知这里是土匪窝,你为何要留下?”
老翁动作顿了下来,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少年来,老翁看了少年一眼,对何垂衣道:“你在这里留一晚就走,其他的别多问。”
少年看了何垂衣一眼,眼里闪闪发光,问道:“公子也想上阴风寨?”
“朔儿!”老翁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只是路过的旅人。”
“爷爷,咱们村外还有人守着,一个旅人怎么可能进得来?”他走到何垂衣身边,将何垂衣上下打量一番,在看清何垂衣的脸时,他的眸光很明显地滞了两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做了两年的传话人了!”
何垂衣面不改色地摇头,说道:“公子搞错了,在下的确只是想借宿一晚。”
闻言,少年失落地垂下头,老翁踢了他一脚,说道:“快去收拾收拾。”
老翁给他端了碗温粥和一碟咸菜,谈话中何垂衣得知朔儿吵着想加入阴风寨,与老翁闹了大半宿别扭,才到深夜仍未歇息。
食完温粥,何垂衣被朔儿领回了房间。
歇息一晚后,天色微亮,何垂衣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正睡在一张简陋的罗汉床上,另一边的朔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何垂衣,他歉疚地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公子,你真不赶巧,阴风寨的大当家带人下来收银子,我去看看我爷,你先躲着,他们没发现便好,发现了你就破费几两银子,权当挡个灾。”
何垂衣心中一动,问:“大当家?”
朔儿毫无防备道:“是啊。阴风寨每过一个月都会派人下来收保护费,每人一两银子,上回是大当家离开之前,仔细算算也是时候了。”
“我不和你说了,我怕我爷和他们吵起来。”说完,他掀开帘子就离开了房间。
何垂衣起身走到门帘边,掀起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阴风寨大当家?
若他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个人。
不多时,从门外鱼贯而入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在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老翁不动如山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