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好好站着。”
他像教训阴风寨初入的手下似的,一板一眼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何垂衣无奈地抿了抿嘴,老实地回答道:“我问他,那日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还有呢?”漠竹不放心地将他浑身看了一遍,“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我答应他,和他回京一趟。”
漠竹惊怒道:“你当我闲得慌,带你出来遛一圈,然后再放你回去?”
见漠竹气得吹胡子瞪眼,何垂衣敛起唇边笑意,安抚道:“他说要做一个了断。”
“他说你就信?他骗你几回了,你还相信他?”漠竹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何垂衣神情缥缈起来,“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对我的执念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他以前待我有恩,我不想拖欠他什么。”
“他只是要一个了断,我也不想一辈子因他受困,就成全他最后一次。”
漠竹咬了咬牙关,“那钟家怎么办?”
“他承诺我不会动除钟小石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们计划照常进行,只是,我和他离开以后,要麻烦你将钟小石救走了。”
“我不同意!”漠竹撇下这句话就大步摔门而去。
何垂衣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漠竹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何垂衣不会强迫他,只是,没有了漠竹,他和武帝回城后怎么救钟小石呢?
漠竹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倒没在一气之下关上房门。
他板着脸站在门前,本以为何垂衣会追上来,谁知道半晌都没有动静,给他气得牙痒痒。
“你是蠢的吗?就凭那鸟蛋脑子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没有我你救得了钟小石?”
他脚步沉沉地往外走,最终停在何垂衣房门外,吸了口气,从牙缝里硬挤出几个字来:“老、子、是、个、刺、客。”
何垂衣哪里是根带毒的绵针,他就是根火折子,专往人心里点火。
说完,漠竹折身回了房,然后将门死死地合上。
少时,何垂衣敲响房门,声音里带着笑意问道:“你歇息了吗?”
漠竹僵着脸半晌没吱声,何垂衣在房外不依不饶地敲门,“我有事委托你。”
“不接。”
何垂衣无奈道:“我带够银子了。”
“阴风寨不接风流浪子的委托。”
“……”我不是我没有。
“浪子回头了,接吗?”
漠江轻哼一声,道:“银子放门外,我自己取。”
何垂衣弯腰将荷包放在门前,然后说道:“浪子有事情交待,能进去吗?”
漠江没在难为他,打开了门。
“什么事要交待?”漠江不冷不热地问。
何垂衣将明日要去见钟小石的事与他说了,并交待了些自己的想法,漠江凝神忖度片刻,旋即点头同意:“那我明日就行动。”
“有劳了。”
翌日,漠江一早就离开了客栈,临近午时,何垂衣也起身前往太守府。
他戴着帷帽,披着大斗篷,完全看不出身形,太守府门外的侍卫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像是没看到何垂衣这个人一般,何垂衣也没啰嗦,直接进了太守府。
进门,钟公公早已恭候多时。
“何公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