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鳄粉一样激动的还有生存解说和研究学者。
趁着这条黑凯门鳄完全出水,他们便代为指挥四号机把各个角度的画面都拍摄一番,当做免费又安全的测量方式。
这条鳄鱼的确可能是河里最大的靓仔,不对,是河里最大的姑娘。
数据出来后人们一看,它从吻部到尾部足足有4.4米长,比这两年各地拍到的其他黑凯门鳄都大了一圈。这个体型在亚马逊流域已经可以算是庞然大物,天生站在食物链顶端,别说那些小动物,就算对上一般大的森蚺和美洲豹也有了一搏之力,难怪敢一路追着木船。
比起振奋的观众,詹妮弗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她现在有些精神疲惫,更糟糕的是肚子饿,没有遮盖,好不容易放晴的天气也成了一道催命符。如果鳄鱼稍小些她可能还敢下去搏斗,但它体型太大,下去也是送菜。
耐心是美德,谨慎是智慧。
按捺住饥饿感和眩晕感,詹妮弗一直等到天色暗沉,等到沼泽地的捕猎盛宴开始,等到黑凯门鳄悻悻地迈着方步离去,才从树上下到地面。
雨林的傍晚比白日更加热闹。
到了饭点,爬行动物不再蛰伏,哺乳动物纷纷出来为一顿饱餐拼杀,鸟儿也开始在空中高飞。
詹妮弗捡起丢在地上的木矛,把松松靠在岸边的木船半拖上岸搁置,旋即准备为自己搜罗晚餐。木矛给了她捕捉蜥蜴和小型水鸟的能力,最后她靠着一条老朋友——石龙子勉强填饱肚子,又挑了一棵较粗的树,把自己捆在横着的树干上当做避难所。
这个夜晚注定睡不好——尤其当任务时限只剩一天的时候。
***
老话说,天无绝人之路。
经历了鳄鱼的生死时速,詹妮弗觉得自己稍微有些时来运转。
巨嘴鸟是在第二天早晨出现的,约莫有四五只鸟儿从高空飞过,巨大的鸟喙即使在地面都看得一清二楚,让人十分担忧它的平衡问题。
根据生命环的指示,绿点已经位于不规则区域边际。
沼泽比丛林稀疏的植被帮了大忙,巨嘴鸟能飞,但似乎不太爱飞,始终在一个固定的区域盘旋。詹妮弗视线紧盯不放,清晰地看到了它们落下去的方位。
她用树上的蠕虫做了早饭,又吃了半个辣椒杀杀菌,回到木船边做好记号。
干季刚过去,平常四通八达的沼泽水域很多都成了断头路,木船不适合开到半湿沼泽里去。但詹妮弗也不会轻易抛下这个工具,前方说不定就有转机,只等完成任务再回过头来看怎么利用。
这一天的行程并不容易。
任务时限只剩下最后十几个小时,虽说鸟巢看着并不远,但阻挡她的还有复杂的地形(烂泥沼)、随处可见的虫子(蚊虫和蚂蟥)、一些带锯齿的植物以及危险的毒蛇。
才走出一段距离,詹妮弗已经从小腿上摘下来两只吸了血的蚂蟥,边上的肌肉也因为拍打而红肿刺痛不已。
更糟心的是那些毒液杀手。
这片土地比来时的对岸更危机四伏,一个早上的功夫她已经见识了数种蛇。它们大多都因为人类到来而飞速逃窜,少部分仗着自己个头大、速度快、毒液多,就像拦路虎一样趴在地上,等着来客瑟瑟发抖地让路。
水王蛇已是熟人,而且因为共感的缘故,詹妮弗其实并不害怕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