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索德格林突然叫道,“我们谁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这真是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可怜的托马斯,他是个好人,连最没有卵/蛋的流浪汉都会赞美他的名字......伟大的韦恩,慷慨的韦恩......”
“可你间接促成了他的死亡。”风帽人平静地说。
酒吧里的宽屏荧幕正在播放电影,屏幕上的女人艳光四射,连最细微的头发丝都美得惊心动魄,全然看不出在野外时的凌厉,那双手也似乎柔若无骨,怎么看都不像能把巨兽击倒的样子。索德格林知道她是小韦恩的女友。小韦恩,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打了个寒战,嘴巴里干得发苦。“对天发誓我不曾有过坏心。”
“那就把名单交给我们。”风帽人伸手。
二十分钟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份名单被从公文包里取出,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风衣内侧。风帽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点点头,和接头者一起离开老南瓜酒吧。
推门出去时酒保还在擦酒杯,那只杯子看着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在酒吧后的小巷里分手。
索德格林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站在冰冷刺骨的雨中打开黑色长柄伞,兜帽压得很低,风衣边角在寒风里滚成一片漆黑的浪花。
雨越下越大,他跌跌撞撞地朝巷口走。
青石地砖年久失修,缝隙里溅起脏污的泥水,星星点点打在新刷过的黑皮鞋上。“见鬼!”索德格林尖利地叫骂,“见鬼!见鬼!见鬼!”
他三两步离开暗巷,打了辆车,下车后就把公文包顶在头顶朝房子跑去。钥匙被早上放在包里的卷饼沾过,黏上了一点油污,在颤抖的手里不断打滑,怎么都打不开门。
僵持之间,几丝黏腻腻的液体从顶上飞落。
索德格林半是恼怒半是不解地抬头,直直对上一张死气沉沉的青白脸庞。他认得这张脸,也认得被窗帘挡住的那半张。每天早上头一张脸的主人会为他准备早餐,晚上会为他洗涤衣物,他们曾在一张床上睡觉,在一张桌上吃饭,在一片空间里呼吸。而第二张脸——第二张脸的主人总是仰着脑袋叫他“爸爸”。
阵阵抽搐袭击他的喉咙,坎贝尔先生发出一声长长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这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喊被从中部截断。
说不清是风,还是利刃,还是一个人冷冰冰的手,那东西残酷又坚定地从他脖颈上滑过,死死卡住,像一把铁钳,甚至把他朝上提起。索德格林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回到下课后因为犯事被继父抓起来殴打的时分,毫无还手之力,满怀恐惧之心。
旋即是一记清脆又沉闷的裂响。
“咔吧!”
旋即是一句陌生又熟悉的话语。
“猫头鹰法庭向你问好。”
索德格林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他开始下落。
向下,向下,向下......
***
迪克头朝下摔进了软垫里。
“这不是真的。”他冲着青色软垫咕哝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詹妮弗英姿飒爽地盘腿在他对面坐下,好整以暇地冲他伸出一只手。血吸虫病已经完全被奥斯本研究室治愈了,其他寄生虫和吃生食带来的胃肠道毛病也在缓慢恢复之中,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更好,“甚至”有力气教育教育这个庄园的新成员。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韦恩老宅的下午。
只除了数分钟后,布鲁斯·韦恩接到一通电话,不得不从蝙蝠洞上到客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