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像在恐吓我们。”一名来自印度的选手,南德娜·辛格说道。这位女选手从第二轮开始因为身份而引起众人关注,比赛持续的这两年,她也常常在轮次间歇穿行在印度各地宣传平权和反对暴力。她的皮肤和詹妮弗的几乎一样白皙,而“辛格”又是个典型的属于婆罗门种姓的姓氏,不难想象南德娜的活动会受到多少质疑和阻碍,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印度常有人指着鼻子说她“作秀”。
个人的力量实在很难改变什么,或许这才是很多普通人憧憬超级英雄、向往力量和权势的原因。
不过南德娜再有名,此时此刻活跃气氛的努力也有些不合时宜,至少多洛雷斯·哈特就很直截了当地对她露出了轻视神色。
“恐吓?”索登做了个鬼脸,“女士,我自己就在k2上丢了几根手指哩。”他把厚厚的羊绒手套摘下,像国王展示宝冠一样把双手举起来展示给选手们看。左手无名指、小指和右手小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长好的肉块。“山峰永远印在我的手上。”索登道。
这种景象约莫常常被他拿来警醒团员,但在见识过爬虫药剂的选手面前却最多只能让他们唏嘘几句。詹妮弗意识到前几轮生命环已经把他们惯坏,任何伤口——只要不是忽然暴毙,任何疾病——只要不是无药可医,在生命环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她把视线转向远方云中的雪山。
索登示意向导们把一些资料发到选手手上,说道:“后天我们将出发前往珠峰大本营,我希望你们抓紧剩下的时间检查登山用品。去年有个团员直到上山前才通知我们他的连体高山靴密封性不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在山上被冻掉一条腿。”
人群纷纷应是。
“另外,我们的队医李先生希望每个人都能花时间进行一番检测,并为你们解说哪些迹象值得注意。南切巴扎的海拔并不算高,接下来几天小队将行进到珠峰大本营,那里的海拔高达5000多米,会让许多不习惯高海拔的选手产生严重不良反应。是的,高原反应,别不把它当回事,每年都有登山客因此丧生。”
高原反应这个词组引起了全场的肃然。
简单来说,海拔高的地方通常是低压低氧环境,人如果从正常气压环境忽然进入此类环境或长期处于此类环境之中,很可能产生各种急性或慢性病。急性高原反应对不适应高原环境的人来说很常见,患者通常感觉头晕头痛或喘不过气,有时还会心律失常,更有甚者会引起肺水肿或脑水肿。著名登山向导、奥克兰人加里·鲍尔就是在攀登道拉吉里峰时由于高原脑水肿去世。
疾病对选手来说是不可控的,它不像冻伤那样,在人们看来可以被保暖措施避免,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一个人可能前几天还好好的,后几天就头晕目眩,脑子因低压在颅内变得不成样子。
如果说刚才大家还沉浸在生命环的余韵里不以为然的话,现在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医生。李锦荣博士是节目组从b城请来的专家,他早年在藏区为藏民义务看诊,受到藏民对母亲山的影响,发表过数篇关于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医学类论文。李博士和整个医学团队的常驻存在对所有选手来说都是枚强心剂,特别是选手赵,詹妮弗从未见这名z国选手那么高兴过。
有了团队,有了劳工,有了向导,有了队医,这次攀登的难度应当会小于在亚马逊雨林里穿梭的难度,实在有必要在第一关积累经验,从而在更难攀爬的雪峰上获得成功。这么想着,詹妮弗翻开资料,分心二用,边听着索登的讲解,边用手指顺着地图滑动。
节目组标出的东南山脊路线是一条非常清晰的线路。选手们从南切巴扎前往天波切寺庙,然后徒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