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耳朵里只有帐篷被吹打时发出的响声,根本听不到其他声音。但天气预报不会骗人,又过了几个小时,当她因缺氧而迷迷糊糊陷入昏睡时,耳朵里的风声终于被一些其他的古怪的响动替代。詹妮弗艰难地睁开眼,却见帐篷门帘开了一个小角,而多洛雷斯正一脸无措。
看到詹妮弗苏醒,多洛雷斯像找到同盟一样挺直了腰板。
“怎么回事?”詹妮弗含糊地问。
“是南德娜。”多洛雷斯说,“索登想让几个人把她弄下山去,但她不愿意,他们只得给了她一点地塞米松,又让她吸了高浓度氧......要我说这不太公平。”意思是南德娜能用药,而其他选手凭借身体素质和适应力没有用药。
换做平时詹妮弗的脑子还转得动,但在8000米的高处她的思维不免有些迟滞。对于多洛雷斯的控诉,她只是缓慢地眨了眨眼,努力动着僵硬的舌头,说道:“商业登山队都有那个。”
多洛雷斯从鼻子里出了口气。
她的愤懑在入夜团队准备出发时到达了顶点,拜药物和氧气所赐,南德娜当时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跟在其他人身后收拾行装出发了。三个女性登山者照例走在前后,詹妮弗自己脑袋都一团浆糊,实在分不清其他人的情绪,只能听到多洛雷斯不停地发出不满的哼哼声,而南德娜则在背后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听着像是“800米”。
詹妮弗把头顶打开,在黑暗中走出第一步。
沉寂的风忽而又在她身周卷起。
这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及一个从风中传来的更响亮的声音。
来,那声音说道,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