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帝掰过她的身子, 让她与他面对面,瞧着她亮晶晶的眸子,郑重的说道“朕不悔。娇娇,朕从三岁开始就被送到了皇子府, 曾经以为,每个皇子都是这样, 但是后来发现, 并不是。二弟三弟一直是跟着周妃李妃, 只有朕是如此。等到逐渐长大才懂了父皇的用意, 就算理解了父皇, 但与母妃也不像二弟三弟那样会撒娇会亲近。”
“后来时局艰难, 待朕成婚东宫却是一团乱局, 纵然朕几番保护,但世家勋贵无孔不入, 朕”
沈之音伸出手止住了成安帝想要说出的话, 她太懂成安帝了,身为皇子,却被朝臣左右,身为父亲, 却常常因为鬼蜮计谋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成安帝父子想要铲尽世家勋贵不是没有缘由, 厚文帝厚武帝,乃至成安帝都子嗣艰难,明明皇族常常习武,但总是早衰, 这与世家脱不了干系。
德妃告诉她的隐秘之事让她震惊不已,皇后竟然早就与世家有所暗联,用世家秘法控制东宫子嗣,江良娣能有喜纯粹是因为左相与世家当时不无联系。而陛下经过这累年的药物浸染,怕是子嗣只会更加艰难,正是因为如此,萧古才会进宫,她是因缘际会才能生出小殿下和小公主,当年皇后需要她固宠,加上云嬷嬷本就是柳府中人。
她叹了一口气“陛下,今日萧太医给陛下诊平安脉了吗?”厚文帝厚武帝早逝不是没有缘由的,世家勋贵借着先帝早逝,一次次破坏了两位皇帝的布局,现在终于被一一打尽,但是成安帝也毕竟被药物浸染了几年。
成安帝的眸子闪了闪,沈之音常常没脸没皮,但是她其实却是一个内敛的姑娘,明明担忧,却总是拐着弯的关心,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时候,他笑眯眯的抱住她“娇娇,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
京城城门外,十里亭,江济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明明应是一个中年人,却有着难得肆意风流之意。
他斜了斜眼睛“哟,右相大人,镇国公,幸会,幸会。”
沈默抿了抿嘴,眼角有些跳,他平生一板一眼,严谨整肃,但江济明自从被压入天牢后,就放弃了为官的气度,一副痞气,看的他心火就上来。
沈贺轻轻咳了一声,嘴角带着笑意,他二哥跟左相总是不对盘,他拿出两道圣旨“一道是德懿太后拖我带给你的先帝赦免你的旨意,一道是陛下认命你为大梁使臣的旨意,待你到了月港,出使波斯的船队就会出发。”
江济明一边嘟囔着麻烦,一边随意的将两道圣旨塞入他的包袱,沈默的眼角又跳起来,他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是陛下的人?”
江济明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以你的脑袋猜不出来。”他翻出酒壶喝了一口酒,想当年他这个余杭公子江济明除了满腹的才华就好一个酒,可惜这些年竟是不敢贪杯“昔年我进京赶考,一心仰慕恩师,更是不忿柳铭禄为何能成为世间第一公子,所以翻了柳家的墙头,想要见见柳铭禄,奈何被恩师逮个正着。”
“恩师已经准备坦然赴死,他想用他的死来彻底打醒厚文帝已经退缩的心,所以安排了一正一暗两步棋,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就是拥有大智慧的我。本来柳家有柳铭禄,平安退出并不难,奈何设计他的却是他的准小舅子,结果柳家被流放追杀,我当时官位不显,只能暗中借助还是皇子的先帝的手笔零星救出了几人,但是露了马脚,被先帝发现,所以在先帝一朝,我扶摇直上,被捧成世家勋贵领头人。”
突然,他贼兮兮的用手肘碰了碰沈贺“你大哥没死吧,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应该在波斯。怎么,你不准备告诉德懿太后?虽说有灭门之恨,但这下狠手的可是辅国公,太后这些年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