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天牢,辅国公正冷冷的质问江济明“你一直是柳相的人?”江济明飒然而笑“国公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栽赃,就不知这阶下囚的滋味,国公爷感觉如何?”
江济明幽幽的问道“你到底什么原因要栽赃柳铭禄,对柳家赶尽杀绝。真的只是遵从父命?”
辅国公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
江济明叹道“这些年,我接触你越久,越觉得你矛盾。明明你是世家领头人,却将自己的儿女悉数送到边疆蛮夷之地,从不在京;明明你该对柳家毫不手软,却在最后关头放了沈贺,沈正平当年可没那么大能耐能救下被世家团团围住的人。”
他顿了顿,突的问道“要是我没猜错,柳铭禄应该没死吧?现在在波斯?要是我是你,绝对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多破绽,斩草除根才是上策。”
德懿太后猛的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向两人的方向。
辅国公眼神复杂,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我。”
江济明甩了甩手上的铁链,无所谓的晃了晃头“我自不是你。”
德懿太后却直直的冲到辅国公的面前“阿霁。”
辅国公愣了愣,规规矩矩的行礼“姐姐。”德懿太后迫不及待的问道“阿霁,左相说的都是真的?”德懿太后定定的看着辅国公,仿佛一定要一个答案一样。
江济明却吊儿郎当的说道“太后娘娘,这只是罪臣的猜想,波斯这些年发展极快,却在前两年突然陷入了边境战争的泥潭,拖慢了发展不说,还让波斯有由盛转衰之事态,说起来这样的战争明明弊大于利,却波斯一直在施行。”
“能有能力搅动波斯朝局,在大梁最内忧外患的时候,让强邻深陷战争,让大梁能缓口气再发展,更何况,沈贺在波斯顺风顺水,甚至还轻而易举的请到了波斯使团,这手段,这布局,让罪臣不得怀疑啊。”
德懿太后嘴唇颤动,一脸希冀的看向辅国公。半晌,辅国公叹了口气“姐姐,我不知道,我带人去追的时候,他已经跌落运河,我只是将在沿途寻找准备灭口的人手全部撤回了京,生死全在天。”
德懿太后的眼光明明灭灭,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慈宁宫,攥着厚武帝给她的第三道空白圣旨茫然失措。
过了好一会,她失声痛哭,林苏在一旁,心痛不已,却也不能上前,她静静的走出了房间,让太后一个人呆在了殿里。
她心下不住的叹息,先帝爷对太后一往而情深,却骗了太后数十年,让她误以为柳铭禄被辅国公亲手杀死,对辅国公日日怨恨;柳铭禄与太后于那年的桃花树下,莲池玉阶旁一见钟情,却在最后选择了家国大义,任太后在深宫中枯坐,先帝爷的这道圣旨怕是早就与柳家大公子默契在心了;而辅国公,身为太后的亲弟弟,却对姐姐的心上人赶尽杀绝,毫不留手,却在最后给了柳家一丝生路。
她又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太后,对柳家大公子深情,却又对先帝爷绝情,不侍寝,不生子,更与辅国公断绝了姐弟血脉渊源,到头来,太后以为的欺骗却有丝丝的温情,太后以为的信任却是有着隐瞒,连她林苏看了都苦在心头,悲从中来。
林苏站在台阶上凝视着皇宫的一草一木,她陪着德懿太后数十年,见证了太多的无奈和怨怼,这纷纷扰扰,谁对谁错,又有谁能分得清,要怪,只能怪这世道了。她也曾想过,太后会不会后悔当日的相见,但是,她想,太后心中大抵是不悔的吧
沈宅。沈贺眼眶微红,他哽咽的说道“哥。”
柳铭禄全身包裹在一起,脸上也是蒙着面容,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明亮不已,他拍了拍沈贺的肩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