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璋则暗暗往老三处掀了下眼皮。
柴德武这个大太监疑心甚重,在几乎没什么蛛丝马迹可循的事情上,都有着异常的敏锐和猜忌。
沈璋看着正站在皇帝身旁的沈青洵, 不由想起了刚将这孩子抱回去的时候。
当年皇帝会想到将三皇子交给他, 正是因槐儿那时正怀着胎儿,月份也很大了。
如此倒能将这孩子混在其中, 当作自己与姚槐新生的儿子。
当初未免引人生疑, 他抱回三皇子后, 还特地将孩子在侯府多藏了十来日,以便错开三皇子的生辰。
虽说也担心过这孩子长大后,样貌种种会引来怀疑。
但好在沈青洵的容貌性子,与皇帝并不是十分相像。
这些年来, 皇帝病后更易显老态, 早与他年轻时大有不同了。
沈青洵的眉眼会更像温贵妃一些。
然而温贵妃早逝, 见过的人也并不多。
即便如此,对上柴德武这个阉奴时,沈璋还是十分谨慎。
柴德武派出的人亲手刺穿了那个襁褓, 并确认三皇子已死。
消息传回宫里, 陛下万分悲痛, 严令彻查。
一切都如他所料, 可他竟还觉得陛下身上,有什么说不上来的地方。
柴德武心有疑虑,暗中派人查了当日前后京城内外出生的婴孩。
此人心思重又贼, 渐渐也对青洵起了疑。
一回竟还偷偷寻机取了血样送进宫,伺机比对。
还好皇上发现及时,暗暗令人做了调换。
此后他才打消了猜疑。
此刻沈璋见他话语试探,正想要说些什么。
沈青洵已把箭递给了一旁的禁卫,瞥他一眼冷言道“路过。”
柴德武常年听惯了别人谄媚讨好的语气,鲜少碰上有人对他这种态度。
笑在脸上僵了下,才又重新舒展开。
心想定安侯这小儿子的脾气,真是比以前所见还要臭。
刚刚他仅是随口一问。
那道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被这一阵不快掩过了。
柴德武低低笑两声,别开眼没再看他,回到行刺之事上。
二皇子显然被吓住了,急切想要父皇相信他。
他性子软怯,自小不争不抢又孝顺,皇帝心里更相信不是他做的。
而两处证据又太明显刻意,看上去,反倒更像是大皇子能做出来的事。
柴德武一想,也猜是大皇子。他当着魏敛的面,暗意讽笑了一二。
只是猜归猜,却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便明提。
魏敛的脸色着实不好看,他并不知情。
心道大皇子那愚笨的脑子,真是自作主张!行刺皇帝,若一个不慎不知要被牵连进多少。
一时出不了结果,最后皇帝只能先命软禁了二皇子,再彻查此事。
而沈青洵救驾有功,当下论了赏。
沈青洵谢过赏后就转身离开,神色冷漠,似乎对这些事没有几分兴趣。
回去时,他想起那射来的箭势,看来对方并非只是想简单的诬陷。
是真打算取了父皇的性命。
大皇子以为他身在京城就能将自己给摘出去?
如果真行刺成功,他就能顺势在宫内把持住京城,再以皇长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