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跑出些路程后,连他自己一时也不知已拐去了哪里。
小山看眼周围,思索一二后继续往前不停。
而尚且无知的小山,并未理解到定安侯府意味着什么。
他自以为远远驶出京城后,去往偏处等痕迹一消,再要被找见如同海里捞针。
却不知只要一声令下,搜寻的暗卫将如网一般倾撒而出,而他将无所遁形。
而实际上,此时从城中派出的人,正已向四面八方搜查而去。
素夏在意识到姑娘被劫走后,就急忙赶回定安侯府报信。
早在她报信之前,消息已经传到了沈青洵的耳中。
啼莺是最先发觉不对的。
小山一早就出去,可这么久了也没回来,啼莺总觉得心中不安。
她回想起这两日弟弟的神色。
因是亲近之人,她不曾细究,但只要仔细一想就知不对劲了。
啼莺立即回去一查,发现令信不见了。
她当下急坏了,也不知小山究竟在想什么,担心他做什么出来,赶忙联系到了钟全。
钟全着手一查,自然追踪到了小山的所为。
他脸色也是鲜有的不好看,想起小山那日所说的话,心里难得愠气。
没想到只懦懦怯怯跟在啼莺后头的小山,做起事来竟能如此出乎意料。
但无论因为什么,他都不该去碰宋初渺。
啼莺恳求他保小山性命,可若那位真出了什么事,他是无能为力了。
小山的马车还没停下,就已被沈青洵派出的人搜寻到了。
暗卫即刻传信回去。
沈青洵下颌紧绷,眉低低压着,眼里是少有的戾色。
身上杀气如同压抑着的阴黑雷云,随时要掀出一场骤雨狂风。
连一旁的钟全,都觉得有些透不上气。
一得到消息,原处已然没了沈青洵的身影。
见少爷疾掠而去,钟全忙紧追而上。
沈青洵的身法之快,不亚于追杀赫连俟那回。
小山驾着马车,实则也并未离开京城太远。
沈青洵赶至时,森凉的目光一寒,如同鹰狼般死死锁住了远处在飞奔的马车。
小山突然之间只觉得后背发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掌内息震了出去。
摔出去时,缰绳还缠在他手中,被狠狠一拽。
马当下受惊,不分方向撒腿狂奔起来。
宋初渺在马车内,眼前的浓黑才稍稍散去一些,就被失控的马车狠狠一晃,撞在了车厢壁上。
小姑娘已经近乎没了意识,只一双手本能地紧抓住车沿,指尖血色模糊。
眼见不远处便是崖壁,这么跑下去车马都要撞个粉碎。
沈青洵神色一凛,拼着内息几步跃上,纵身往狂奔的马身上一落,一把扯住了缰绳。
双手青筋暴起。
马吃痛,猛地挣扎了几下,才被他压制着停了下来。
沈青洵缰绳一甩,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他一按心口,将强行提气而躁乱的内息平复下来。
几乎同时,就已回身箭步进了车内。
在看见马车如此狂奔时,沈青洵想着渺渺就在车内,已担忧得无以复加。
小姑娘正悄无声息地跪坐在车厢内一角,指尖滴着血。
沈青洵见了,禁不住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