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走吧,我也不常回,再随便找个地方就好。”
“我走。”小山打断她,“去哪,我自己定。姐留下,养伤。”
啼莺一愣“你要去哪啊?”
“从哪来,我回哪去。”
小山说罢,什么也不拿,转身就走。
听着像是赌气所言,但神色却又异常平静。
萧妈妈再看见小山时,手里摇着的绢扇都停住了。
再看见后头跟来的莺雀儿时,绢扇打了个旋儿就掉在了地上。
她打量二人片刻,习惯使然地开了口“二位熟人上我潇香楼,找姑娘,还是找倌儿呐?”
啼莺怎么也没想到,小山竟要回潇香楼去。
她觉得他胡闹,加以阻拦,可小山只道潇香楼住着熟悉,执意如此。
小山一见萧妈妈,就说明来意,想请萧妈妈收留。
萧妈妈冲小山笑了下,赶紧拉着莺雀儿到一旁,小声问“你们姐弟俩闹脾气了?”
没见过赎了身出去的伶儿,还巴着想要回青楼的。
虽说这姐弟,当时被侯府的少爷给赎走了。
可莺雀儿毕竟跟了萧妈妈多年,交情还是在的。
很久没见人时,偶尔还怪想的,是以突然看见二人回来,还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萧妈妈有些担心。
啼莺看了看小山,倒真不像是意气用事。
且他所说的那些,也有些说动到她。
那日之后,她也不想再与小山起什么争执了。他既要在这,那便在这吧。
她与萧妈妈说明来意,就道闹了别扭,希望妈妈让小山在潇香楼住些日子。
小山说潇香楼住着熟悉,啼莺则想这儿的人也熟悉。
除了萧妈妈,楼里她有交情的姐妹也不少。
有人替她看着小山,她也放心些。
况且身契不在青楼了,小山不再是倌儿的身份,也就不必担心什么。
啼莺给萧妈妈塞了一大锭银子,央了央萧妈妈。
萧妈妈颠了颠银子,笑呵呵道“哟,我的雀儿跟了贵人,发财了。”
啼莺笑道“这些是谢萧妈妈以前照顾的。小山吃穿用度的花费,我之后再送来。”
萧妈妈“放心吧,人在我这,保管替你护好了,饿不着也冻不着。”
“小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当个小爷我给供着。”
小山便回潇香楼里了。
萧妈妈叮嘱过,楼里没人会找他麻烦。
他知自己的皮相,在青楼这种地方容易招惹事端,楼里开门迎客时,无事都待在房中不露面。
小山在楼里住了几日,这晚也是听说姐姐来了,才会出来。
依公子的意思,他们不便多见。
小山只不被发现的,远远看眼姐姐身子如何了便回去。
一微醉了酒,油面腩肚的男人,起身时正好瞥见小山从人群中匆匆走过。
虽是个侧影,心里却立马像是被勾起了虫儿,心痒得很。
他才要过去拦人,手臂却被几个姑娘过来挽上了。
姑娘们声腻腻地唤“爷来喝酒啊。”
男人不耐烦地抽出手,问“那小倌叫什么?爷要那个。”
一姑娘看了萧妈妈一眼,与男子说道“哪有小倌啊,是客人吧。”
男人疑了一下,眨眼间人已不见了。这样一个尤物,竟不是倌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