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戈自前面开口后,一直再没说过话,后面的讨论也没有参与,安静的呆在一边。
但是此时几人一起看向她,她就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恰好她也不想保持沉默。
她先看向钟奇瑞等人,“你们三个都是大学生,应该不是法盲,非法拘禁总知道吧?这个和那些整蛊恶搞的能是一个性质?不管是谁,哪怕是央视想不开要做这么一档节目,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把我们关在这里也是侵犯人权的,是犯罪!”
“这件房子里有监控你们都看见了,就算退一步来讲,有人在一时不知情情况下带我们来,那么我之前说清楚了,工作人员怎么会冒着知法犯法的风险继续下去?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带我们离开,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钟奇瑞等三人想了想,默认了林姝戈的话,赵姐抿抿唇,略有点不服气的道“好,绑架我们是真的,但是那也不代表按钮就是真的吧?”
“那你敢保证按钮是假的吗?万一是真的呢?!”
哪怕万份一的几率是真,那也代表着活生生的人……
大家的面色再一次沉重起来,被再次提醒后他们无法再想之前那样逃避,纷纷细思那些按钮的可怕,就连社会青年,身上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儿都去了一点。
只有赵姐的面色还有点不以为然,“那又……”
她迎着林姝戈冰冷的目光,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那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房间里啊?吃的就这么点,今天的都不够,以后怎么办,难道饿着?还是吃人?”
社会青年顿时啐了一口“大妈你有病啊,还吃人?发神经呢!”
钟奇瑞也赶紧道“大姐你别偏激了,哪里至于吃人?”
胡良点头“实在不行我们就按照那变态说的去做,总会有办法的。”
这下赵姐似乎找到了台阶,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林姝戈冷眼看着这一切。
如果说六人里,钟奇瑞算是正直,其他人限条件下良心未泯,那么这位赵姐,就是骨子里的凉薄之人。
这不奇怪,人性中本就有冰山般的冷漠,只是我们所受的教育,法制的震慑,以及周围的环境,都将我们最恶的那一面拘束在壳子里。
哪怕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着逃出去,可是谁也没有擅自越过那条线,甚至谁也没有破坏过风度,每个人依旧在面具底下。
既不敢去做恶人,又不愿去做恶人。
只有赵姐真实,因为她不在乎。
她既不是要面子的大学生,也不是讲义气的社会青年,更不是圆滑的生意人,她能为了菜市场小贩多收的一两毛钱泼妇骂街,也可以为了早点逃出去而不顾他人。
毕竟她的生活所依托的是丈夫和儿女,其他所需要在乎的东西太少,小厨房就是她的天地,现在她想要出去,回归自己的世界,甚至不屑于伪装善良。
她不但愿做恶人,她还敢做恶人。
一般谈起家庭主妇,我们想起的是奉献与对家庭的爱,对她们的贬责,也大多是‘跟不上时代’、‘黄脸婆’这类集中在能力与外表上的形容,似乎她们的本性就是温柔而又母性,生来就对家庭充满包容,善良而又怜悯。
可是有些男人怕杀鸡,而哪怕是最瘦弱的主妇,她在杀鸡宰鱼时绝不会犹豫,她们手起刀落,开膛破肚,任血液和内脏在手心里跳一支死亡舞曲。
这到底是善良还是冷酷?
不适合对外倾诉的是每次新闻里播出事故,赵姐总是在内心冷冰冰的想,为什么不死去多一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