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十分轻松,好像她就是顺手帮哪个小学生改了改作业一样。
戴娜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戴家进政府做高官只是这两代的事情,他家祖上就是折腾铜器顺带倒卖古董的,有一本能追溯到明朝宣德年间的家谱。
据家谱记载,那时候戴家的老祖宗还不是专做古董买卖,而是宫廷匠人。
明宣宗朱瞻基不喜宗庙宫廷陈设的器物都不是古器,于是下令按照古书上所记载的器型仿制古器。
戴家祖宗就是仿制匠人中的一个,后来这手艺代代流传,却已经不再是仿制古物以供皇家,而是偏移到了古董买卖这一行。
因为修补仿制技术精湛,真货能卖,假货修补改造一番也能卖,最不济还能自己造几件出来,总之货源断不了,所以这买卖很能挣钱,一代代的做了下来。
直到这两代的子孙进入官场,戴家人也没忘本地扔了祖传技艺,反而依凭官身,越发把自己生意往上拔高了一个档次,只不过不好再公开古董商的身份,只能暗地里和人交易。
戴娜从小跟着父亲做这一行,这套家传本事已经学了七七八八。
这次的兽纹面具又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她帮父亲制作赝品的时候刻意认真揣摩过,对上面的每一个锈痕,每一处斑驳色迹都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现在竟然已经难以从摆在面前的这三块兽纹牌上挑出毛病,要不是很清楚地知道真品还在自己家里,戴娜小姐真要以为石韵拿出来的就是真品。
换句话说,就是这三件东西已经像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戴娜心知这回遇到了真正的行家,自己这是终年打雁反被燕啄了眼。
心里紧张。
一想到对方的眼光和技艺明明比自己父女高明出许多,却又不动声色买下了自己手里的赝品心里就警铃大响,更加担心这背后是有着什么厉害的算计。
静默许久之后才警惕开口,“失敬了,没想到李小姐真人不露相,竟然也是研究文玩古物的高手,是我看走了眼。”
石韵,“戴小姐客气了,我也不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
她说得实事求是,听在戴娜小姐耳朵里就满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苦笑道,“你这样的本事要还说是略知一二,那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随即正了正脸色,“只不过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做古董买卖的,本就真真假假,李小姐既然有这个眼光,不来买我的货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人?”
石韵好整以暇,“我这样大费周章自然是有原因的。”
戴娜小姐听她果然别有目的,反倒镇定下来,拉铃叫来了侍者,先吩咐送一壶上好的龙井和新鲜的枣泥点心来。
然后才对石韵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要壶茶,配些点心,一边喝茶一边说,否则要口干。”挑挑眉毛,“李小姐不用怕浪费,我请客就是。”
石韵对她的沉着冷静十分欣赏。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这位小姐卖假货害她损失了一半的财产,所以该吓唬的时候也绝不心软。
等龙井送上来后,就慢悠悠地喝两口,然后说道,“我搞得这么麻烦,其实只是想向戴娜小姐证明一件事。”
戴娜表面沉稳,其实心里一直绷着,当即就问道,“证明什么?”
石韵笑微微,“据我所知,燕京有不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