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陆长发几个已经下工回来,看到林菀和陆正霆便跟他们打招呼。
林菀把陆明良往桌上一放,让他趴下给爷爷们看,“大爷你们瞅瞅,孩子小姑说逗孩子玩儿呢,就逗成这样。”
要是陆心莲来告状,谁把老婆子撞倒摔了,那就是她打孩子累得。
谁也赖不着!
陆长发岂能不明白?他花白的眉头拧起来,“咋这样打孩子?”
要孩子祸害人挨打也行,这陆明良才五六岁,却懂事听话,还能去剜野菜,打他干嘛?
陆明良:“她们打的,说我三婶死了,谁也不保护我,要打死我,再打死我娘,呜呜……他们打我娘!我要打死他们!”
林菀蹙眉,问他,“明良,你爹打你娘啦?”
她问过二嫂,二嫂说陆大哥白天上工,吃饭的时候陆老头和二哥都在,不许他打大嫂,没见他打过。
那就是关起门来的事儿了。
陆明良眼泪越抹越多,“老妖婆也打了,嫌我娘没给小妖婆做鞋子。”他抹着眼睛哇哇哭,“我爹是坏蛋,你们抓他,他用被子包着我娘打,还不许她上桌吃饭。”
挨打的时候,陆明良不哭,这会儿就恢复了孩子的本性,哇哇大哭。
这事儿并不难理解。
陆老太原本在家里就跟封建大家长一样说一不二,被林菀压制那么久捞不着打人,憋得她难受。
这会儿好不容易把林菀给分出去,对她们来说无异于夺回阵地,自然想抖抖威风。
陆二嫂不受她们欺负,她们骂她就骂回去,她们要打她就打回去,她们正面杠没胜算,只能挑唆陆二哥打。
可陆二哥虽然孝顺软,却不受挑唆打老婆。
所以她们只逮着陆大嫂欺负。
陆老头让她们消停好好过日子,陆正琦也不许她们欺负嫂子,但是早上陆大嫂做饭收拾碗筷刷碗,走得就晚一些,晌午、晚上还得赶紧回来做饭,那时候男人们还没回家。
她们就趁机欺负她,她要是敢反抗,她们就找陆大哥告状。
陆大哥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娘和妹妹告状,抬手就打。
要是陆老头、陆二哥或者陆正琦在家,都不许他打大嫂,那他就晚上关起门来打老婆。
晚上大家都上炕睡觉,他偷摸打老婆,别人能如何?
他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也不提防几个孩子。陆明良小,有些事儿他不懂,但是陆老太和陆心莲跟他爹告状,他爹晚上打他娘这事儿他有什么不懂的?
陆长发听得也来气,“真是混蛋!实在不行,让妇女主任去说说他。”
说清楚,林菀就让陆明良和小明光去找姥娘玩儿。
她对陆长发道:“大爷,妇女主任可不管用。你不让他打他就不打了?他觉得打自己老婆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呢。”
否则那些赌徒为什么会把自己老婆孩子押上,输光了就输老婆孩子?
他有什么资格?
还不是因为约定俗成的,都以为老婆孩子是他的私有物?
陆长发就叹气,这事儿他也不好办,毕竟乡下这种事儿还真不少。
婆婆打儿媳妇儿,爹娘打儿女,男人打老婆,媳妇儿虐待婆婆,老婆打汉子……
别人他不好管啊。
林菀看他有心无力,就道:“大爷,你说俺家小姑,虽然爹和哥哥心疼她不让她干活。可咱们大队总不能养闲人吧?一个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