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老师没有意义,对时亦更没有。
“确实不可逆。”于笙说,“单ad一种,表现形式就有很强的个体差异性,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林间愣了下。
“温老师这种情况。”于笙指了指,“记忆就像这些纪念册,从抽屉里倒出来混在一起,不记得放在哪,也对不上号。”
“可她已经把那些抽屉都忘了。”林间说,“放不回去了,所以——”
“忘了抽屉纪念册就没了吗?”于笙问。
林间怔忡。
“真正重要的。”于笙问,“是抽屉吗?”
林间愣了半天,看了看还安安静静沉默着的两个人,迎上于老师的视线。
“有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自己有本纪念册,但找不到纪念册放在哪儿了,当然会着急。”
于老师眉峰微扬:“为什么不告诉她在哪儿,一定要告诉她没有这本纪念册呢?”
“……是。”
时亦撑不住老人家这么看,攥了下拳:“您想去哪,我带您去。”
“我想找一个小朋友。”
温老师:“他和你说的不一样,他一点都不轻松,他身边的一些同学很过分,老师和家长也不尽职。”
时亦像是被一只手攥住胸肺,吸了几次气都吸不进去:“没有,您没有这样的——”
“有的。”温老师打断他,“我记得他,我只是找不到他了。”
时亦晃了下,撑着桌沿站稳,落下视线。
“我要找他啊。”
温老师声音很轻:“老师想跟他道歉,老师教错了,老师不应当告诉他不要和那些同学计较,不该教他不要打架,也不该偷偷联系他的父母来……那时候是老师想错了,老师以为为人父母,总该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他不肯见我。”温老师问,“是因为老师犯了错,生老师的气了吗?”
“不是。”
时亦嗓子哑得不行:“不是,您——”
温老师轻声打断他的话:“能让老师见见他吗?”
时亦仓促闭上眼睛。
温老师一下一下轻轻摸他的头发,看着已经出落得格外清标俊拔的少年一点点剥开外壳,把那个曾经伤痕累累的男孩子还给她。
“可以哭,可以用力哭出来,老师在。”
温老师抱住他,轻轻拍着背:“辛苦了,是老师的错,让特别听话的小朋友辛苦了。”
时亦悸栗着说不出话,用力摇了摇头。
“对的,小朋友就是这个脾气。”温老师记得很清楚,“一难受了就自己躲起来,要老师天上地下地找。”
时亦跟着抬了抬嘴角,低头让她能更轻松地揉着短发。
“那时候我就害怕。”温老师说,“万一哪一次找不到了可怎么办啊,他还有伤,伤要及时处理的呀……”
“对不起。”时亦终于能出声,“老师,对不起——”
“好好告诉老师。”温老师问,“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
时亦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就是语文不好。”温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嘴很笨的,每次都要老师一点一点教。”
时亦站了一阵,嘴角轻轻抬起来,低下头:“嗯。”
“还会耍赖。”温老师笑了,“他已经好好地走出来了,长成不用老师担心的大人了,所有的伤都好了。”
温老师摸摸他的头发:“所以就回来给老师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