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却不行,他索性起来看书,看着看着,渐渐觉得累了,就趴在床头柜上睡过去,渐渐沉入梦乡。
叶梦舟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站在一个院子里,青瓦白墙的院子,墙很高,飞檐兽首,像是古代的宅院。周围的人都特别高大,男人女人还穿着笨重的褂袍,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不是那些人高大,是他太矮小了,他好像还是个小孩子,他身上也穿着老土的青色褂子,不合身,叠起袖口。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心中充满雀跃,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探头张望,像是在等着谁。
这时,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出现了,这个小孩穿着白衬衫、夹克背心,下-身不过膝的黑色短裤,腿上穿着长筒袜和皮鞋,短发修剪整齐,像是个小玉人,俊美漂亮,打扮十分洋气。
这就是他等的人。叶梦舟意识到,自己像只欢快的小麻雀似的蹦跳过着去:“少爷!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怎么才回来啊?”
男孩子见到他,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我也很想你,我们回去吧。”
叶梦舟和他的小少爷牵手:“嗯。”
他们亲密极了,手拉着手走进门里。
这个梦的内容轻松平常,但他却像是沉浸在其中一般,被梦里的“自己”感染情绪,一时间抽离不出来。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梦里那个小男孩长得和晏白十分相像,简直就是晏白的缩小版。
他一时之间甚至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之感,一忽儿能意识到自己是叶梦舟,一忽儿又觉得自己就是梦中那个小男孩。
头脑昏沉,难以自拔。
不知自己是已经醒了,还是依然在做梦。
梁老师一大早就过来,马上发现叶梦舟发烧了,烧得都糊涂了。他吓了一跳,十分后悔昨晚怎么答应让个孩子陪夜,正好在医院,赶紧送叶梦舟看了医生,打包送回家了。
梁老师忙了一圈,再回去晏白的病房,推门而入,发现床上没人——
晏白已经醒了,他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
风从外面灌进来,把白色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在他身边翻飞,像道白色闪电。
梁老师匆匆走过去:“晏白,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休息,我去叫医生。”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晏白低声自言自语地呢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高楼大厦林立的现代都市。
梁老师没听清,他疑惑地问:“什么?你在看什么?”
晏白看上去依然虚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但他的眼眸却像是藏着亟待复燃的火烬,映着绯红晚霞。
寒树依微远天外,夕阳明灭乱流中。
他在看这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