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峻今天晚了半小时出门，地铁里人山人海，比肩接踵，放眼望去全是簇动的人头和肩膀。有了昨天的经历，多少都有些阴影。他完全可以晚一点，等人少的时候上车，只是这样最少要在地铁里等大半个小时。

    有这些时间，他能赚不少钱。杜峻咬咬牙，随着人群钻入车厢。

    他向来自律，基本上计算好时间出门。今天晚半个小时，还得从早上秦薇薇醒来说起。

    和昨天一样，他依照秦薇薇的口味，买了早饭。

    回来时，秦薇薇刚起床，在洗手间刷牙。听见开门声，刷着牙走到门口。

    “杜峻你起的好早。”

    杜峻的作息时间，十年如一日。晚睡可以，晚起不行，也只有两人刚结婚那会，才会晚起床。

    “嗯，习惯了。”换好拖鞋，抬头见秦薇薇在刷牙，眉眼闪动一下，小声道：“吃过早饭刷牙对牙齿最好。”

    牙齿是伴随一生的身体零件，杜峻从小刷牙都有个严格的标准。早饭后刷牙，饭后漱口，年纪小的时候记不住，佣人跟在他后面盯着他，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长大了想改都改不过来。

    也许早饭后刷牙不是最好的，但在他对牙齿护理认知，吃过早饭刷牙最好。

    想她什么都好好的，包括牙齿。

    但秦薇薇提出离婚那会，说他控制欲太强，就连刷牙这种小事都要管。

    以前他提出时，她笑着应允，看不出不高兴。提出离婚后，他才知道，原来她过的并不开心。

    心里矛盾，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说出来又后悔。

    刷牙齿嘛，有什么的？饭前饭后不都一样？

    紧张的低下头，无措的站在门口，又被讨厌怎么办？

    “杜峻。”

    杜峻抬头，就在下一刻，秦薇薇踮起脚，唇蜻蜓点水似的从他唇角划过，带着薄荷的清凉，浸染了他所有的紧张。

    似阵轻飘飘的风，又似温柔强大的水，柔软的抚过心尖尖上的毛刺，痒中带着酥麻。

    这感觉像是他们刚谈恋爱那会，见不到她的时候，想到她时，心里又酥又麻。这种感觉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逐渐被另一种羁绊取代。

    再次被撩起，杜峻像是回到从前，清凉中带着酸甜。

    “啊，那个……”舌头又在打结。

    秦薇薇羞得快速地跑回洗手间，不好意思地伸出半个脑袋看他：“杜峻，我觉得饭后刷牙也是好的。就这么点小事，无所谓啦。你的表情如临大敌，我有这么可怕吗？”

    “啊，那个，没有。”说话都挼不清楚。

    怎么跟个大傻瓜似的？秦薇薇越看杜峻越喜欢，十年过去一点也没变。

    从醒来时的陌生，到回家后两人客气生硬的疏离，中间就像隔着道看不见的墙。现在墙倒了，是种心贴心的感觉。

    秦薇薇撒娇道：“你以后天天给我买早饭，我就饭后刷牙。”

    杜峻眉眼带笑：“好。”

    心动酥麻的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两人的相处也由以前的惊心动魄变得平稳，没有了刚开始分开后时时刻刻想着她的激情。可和她真正的要分开时，像是拿刀把心分成了两半，痛得像是撕扯身上的肉。每一天你都能看见身体上的不完整。

    再次回到恋爱时的感觉，杜峻就跟以前一样，只要有秦薇薇在的地方什么不做都觉得开心。

    自然就晚了半小时出门。

    杜峻站在地铁里，还在纠结要不要买辆车，消耗品不可取，还是坐地铁又快又好又不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