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突然就哭了呢?他此时是既尴尬又无措,有些结巴地问:“杜、杜总,是不是伤口很疼,我们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杜子佑双肩抽动,即使拼命压抑自己,仍旧哭得喘不过气。他听见徐涿的话,只是摇头。
徐涿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瞄见桌上干净的纸巾,便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一把抓过来,想递给杜子佑。泪眼朦胧的杜总没接。
此时的徐涿的确是慌极了,也不知道脑子进了多少水,竟然傻乎乎地亲自上手,柔软的纸巾轻轻按在杜子佑脸上,笨拙地擦拭两颊的水渍。
杜子佑撩起湿润的睫毛看他,徐涿没有注意到他视线,反而余光瞟见他糊了一掌心血的伤口,心里咯噔一下,忙劝道:“杜总我们不能再等了,马上去医院!”
杜子佑还是摇头,抽噎着开口:“我……”徐涿耳朵凑近,勉强听清了几个字,“我回去……私人……”
徐涿觉得自己可以获颂一个至高无上的奖项,就叫做“杜总肚子里的蛔虫”,表彰他从一言半句和细微的表情动作就能读懂杜总复杂的心思。
“那先让您的司机开车过来?”徐涿轻声问,像对待易碎的花瓶般。
杜子佑又摇头:“……你……”然后用手肘把桌上手机推给他。
徐涿受宠若惊,这可是杜大老板随身携带的手机!里面不知道藏了几个亿的人脉资源!
他暗自调侃一番,解锁后翻开通讯录,找到司机的号码模仿杜子佑的语气发了条信息,司机秒回表示马上到。
“我们现在下去?”他又问。
杜子佑终于点头,上身前倾颤巍巍地站起来,却一时腿软立不稳往下摔。徐涿眼疾手快扶上他的胳膊,因为要避开受伤的手,杜子佑姿势别扭地倚在他胸膛前,蹭地耳根就红了。
徐涿全神贯注维持两人的平衡,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说道:“您能走吗?”
杜子佑试探着迈了两步,总算找回了些力气,离开徐涿的脸膛低声道:“纸。”
徐涿心领神会,又拿了张纸,看了看他不方便的手,就亲自上手给他擦干脸上的汗水和泪迹,一回生两回熟,杜子佑没有拒绝,闭上眼睛的模样失去了往常的凛冽,显得异常地乖巧,被打湿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扫在徐涿的心脏上,有些痒意。
徐涿晃晃脑袋甩开这莫明其妙的念头,又给他仔细拨开沾在脸上的碎发,整理好西装领带。
“行了,”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杜子佑的眼角和鼻头还些许发红,但基本上看不到刚刚狼狈的样子。他又拆了包消毒过的湿手帕,“手。”
杜子佑愣了下,伸出受了伤的左手。伤口还在渗血,整只胳膊在微微颤抖。
他好像很怕疼。徐涿想,用湿手帕动作轻柔地在伤口上裹了一圈,低声问:“有没有太紧?”
杜子佑咬着下唇摇摇头。
徐涿给手帕打个结,让他自己按紧,才道:“那我们走吧。”
他推开门走出包间,杜子佑低头默默紧跟在他身后,隐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下到一楼,等候多时的计文菲迎了上来,瞄见了徐涿身后的人,一惊,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伸长脖子想要确认。
徐涿立马侧身挡住她探究的视线:“发票拿到了吗?你自己回公司,我有点事情要办。”
“徐哥,他……不是……”计文菲拼命示意躲在徐涿后面的人。
徐涿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