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我道，“你拿回来的，你来选吧。”
他没有继续推脱，思索片刻之后选择了大一点的那个箱子。
“我比较好奇这个里面装了些什么。”孔论笑道。
他举起箱子轻轻摇了摇，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家里有刀片吗？”孔论忽然问道。
“刀片没有，有刀。”我道。
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这个盒子被胶带封死了，根本打不开，只能用刀把胶带给划开。
这家伙平日里总说“君子远庖厨”，连厨房都不愿意进，能用好厨房里的工具吗？
“你让开，别碍手碍脚的。”我道。
我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箱子的缝隙将胶带划开。
我本以为这个箱子包得这么严实，里面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三十元两本的《论语》和《道德经》。
如果这两本书印刷粗劣，我心里还能稍微觉得安慰一些。
毕竟质量不好，便宜一些也是应该的。
可是把书拿到手里，我忽然发现这两本书质量还不错。
装帧整齐，印刷工整，外面还有一层塑封的薄膜，怎么看都不应该卖这个价钱。
难道廉价的是里面的内容？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十分心塞。
更让人不爽的是，我们明明只花了三十块钱，他们包邮也就算了，居然还附赠了赠品？！
这样算下来，我们两个大概也就十块钱一本？
质量稍微好点的空白本子都没有这么廉价啊！
“用佛家的话来讲，这大概是一种布施吧。”想了想，说道，“毕竟一节国学课还要上百元呢，《论语》和《道德经》绝不至于廉价到这个地步。”
“那这个价钱你要怎么解释？”我没好气地说道，“居然还有赠品？这是多怕卖不出去啊！”
“这个价钱可能只是成本价，书就当是送出去了。”孔论道，“古时候不是也经常会有赠书之类的善举吗？这应该是同一个道理。”
孔论说着打开了赠品，那是两枚精美的书签。
说实话，我觉得光是那个书签就不止三十元。
“还是老规矩，一人一个。”孔论道。
两个书签都是蝴蝶造型的，看上去区别不大。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了南华那家伙。
如果不是他撺掇，可能孔论也想不到要来二十一世纪度假。
蝴蝶梦为庄周，抑或是庄周梦为蝴蝶？
说不定我们就是被他拖进了一场奇怪的梦里……
孔论选择了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我选择了另一只。
正当我要伸手去拿书的时候，孔论拦住了我，道：“你本身就是《道德经》，还要《道德经》有什么用。”
说完之后，他将《论语》塞进了我怀里。
“这次咱们换过来，你看《论语》，我看《道德经》。”孔论又脸红了，看上去有些害羞。
我没有说话，但脸颊也有些隐隐发烫。
我不知道现代人是怎么形容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但是对于书灵来说，彼此之间交换阅读，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内核剖析给对方看，跟那档子事一样刺激！
孔论他是认真的吗？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震惊，孔论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也不一定会看……就是一直觉得《道德经》很高深……嗯，你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