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对面的人接话,嗤笑说,“微词君不亲自清理门户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他帮那孽徒死里逃生不成?”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小声嘀咕着。
“嗨呀,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说那么多干什么?”是酒樽碰撞的清脆声响,“我们今天就是来喝酒,喝完了再斟,斟完了就摸女人,这些糟心的往事都甭再提。今晚,不醉不归哈。”
很快就有人配合:“对,不醉不归。至于这微词君到底如何,三日后一睹便知,来来来吃吃吃——”
在此刻,他们都还不知道这所谓的天下第一美,并不会出席三日后的清霄宗拜师盛典上。
甚至在这天下第一宗门之内,都不会再有他的名字。
—
是夜,暮云叆叇。
清霄宗长乐峰,兰亭别苑里盛开的腊梅与春兰芳香馥郁。
鉴于前不久下过雨,院子里的一棵梅树被打湿,花瓣凌乱的撒落在黑色的土壤里,还有一些则落在棺木之上。
四周阒然无声。
一道妖风忽然乍起,将棺盖上的花瓣吹开,碎花飘荡起来,就像是夜晚里的雪。
这风来的影去无踪,伴随着的异象还有悉数褪去的黑云。
待黑云全部褪散后,皎洁明月露了出来,贴满了纵横杂乱封条的棺木一下子便暴露在空气当中。
只见封条上写的尽是些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让人看不懂的血咒,诡异非常,就像是在镇压着里面的东西。
风越刮越大,院子里的碎花漫天飞舞,漆黑棺木上糊的一层又一层的封条竟是在抖动。
一角剥落下来,越剥越长,脱落的封条随风曳动。
渐渐的,连这座棺材也开始颤动起来。
从外面看上去,很像是躺在棺材里的人手脚并用抵着棺盖,在激烈的敲打。
这种诡谲场景维持了有一炷香时间,在棺材抖到最极致,几乎要临近爆发的时候,却又蓦地停滞下来。
除了已经完全脱落的封条之外,这里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一切又归于寂静……
“砰!!!”
恍若降下一道惊雷。
棺材盖子被猛地掀飞。
早春天气微冷,风带过碎瓣吹进棺材。
伴随鼻尖处的酸胀感,一道极小的喷嚏声冒了出来。
糟了个糕,是花粉过敏。
躺在里面的人似乎缓了那么一下,才慢慢撑上棺檐。
修长又苍白的手搭在漆黑的棺木上,视觉冲突尤其强烈。
这人没有立刻坐起,只用那双盛满一汪星辰的眸子,对着茫茫夜空眨了眨。
一观知其道。
估算完时辰后,棺中人的嘴角弯起微弱的弧度。以简短精悍的五个字,表达了他此时此刻的操蛋心情。
“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