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熠浅灰色的眸子里有浮光流转,比夜晚的月色还要温柔,他轻声道:“这是我们修魔者的一个传统习惯,通常有两种寓意。”
“一是可以与同为修魔之人产生共鸣,发出赤色的光,意为找到同类。二是亲吻之人想守护被亲吻之人,以我千难万阻,许你世世无忧——意为我喜欢你。”
“你若是肯回应,就回吻我一下,然后永远都别想摆脱我。你看怎么样?”
凉玄从邢熠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疼惜、虔诚,还有几分带着邪气的含情脉脉。
他顿了好半晌,才轻启薄唇,边说着边欺身压了上去:“我看你是欠调教!”
棋盘被打乱,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原千朝拉着凉玄的左手,吻轻轻落在那不用剑,没有任何茧子的雪白柔嫩的肌肤上,沈孤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心中忽然一滞,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沉甸甸的难以呼吸。
他往凉玄的脸上瞧去,想要从这个人的神态里见到什么反应,拒绝、抵触、反感、怒意,应该都会有的吧。
可是即使被人拽住手腕落吻,凉玄也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原千朝,那张比严冬要傲,比霜雪要冷,比冰刃还要锋利的摄人心魄的脸上,此刻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有反感,没有抵触,没有怒气,更像是沉默的接受。
沈孤鸣一下就捏紧了拳头。
须臾,没见凉玄的手掌心有一丝红光闪烁,原千朝松开拽住那好似一捏就能捏断的腕部,冲他欠了一礼后,转头望向神色微微错愕的太虚,道:“太虚大师,您也看到了。我乃魔修,而魔修若遇到同类或者堕魔之人,亲吻对方手心会产生共鸣,这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事。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霁华剑主试了,没有红光闪出,就证明他没有堕魔,您就算是信口雌黄也得有个限度吧?”
闻言,太虚的眼睛明显有什么东西燃烧,但被他很快压抑下来,平静半晌,又沉住了气,道:“贫僧怎知是否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虞茹辩驳道:“臭和尚,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尊主怎会做手脚,事实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微词君的确没有堕魔,你却想要至他于死地,好歹曾经都是十圣榜上的圣主,为了一根禅杖,居然……呵,我看呐,明明你才是我们这边的人,戾气够大!”
太虚怒喝:“你——!”
曲清越提醒道:“大师,戒骄戒躁。”
像凉玄这种身份的人,要是堕魔,无疑会造成整个修真界动荡,这对魔修来讲是好事,对正道而言却是一个噩耗。
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微词君未有堕魔,在场各大宗门的弟子都目睹了这场乌龙。
“我就说嘛,微词君这等风华绝代,光风霁月之人怎会与魔修同流合污。”
“对啊,要说微词君堕魔根本没理由啊。”
“微词君闭关修炼百年,按理说出关后心性应该是更稳更坚韧,怎可能会堕魔。太虚大师,您怕是把微词君跟其他人搞错了吧。”
清霄宗、栖羽阁、灵溪山……各大门派弟子如是说,就连素来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顾梵音也向前一步,道:“太虚大师,还希望您能向微词君道歉。道完歉,这事就这么作罢。”
太虚看了她一眼,再转首看向凉玄,见对方垂着眼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眸子杀意波动,几乎是一字一顿,恶狠狠的道:“邪魔外道。”
顾云珏蹙眉:“你这和尚——”
他似乎是要冲上去与太虚好好讨个说法,光是靠嘴无法解决,那十圣第五的名次,也勉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