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禾不是很适应乐平公主的这种变化,在他的人生里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人,不能理解这种情情爱爱带来的效应。
放在从前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认为这是不好的,然而他连番两次输给了南康郡主,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观念。
如果说他第一次是输在没有防备,那么第二次就实实在在输在不如人家了解时局有眼光。他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很清楚,南康郡主留在殿下身边比他要有用的多。
“等你去借粮的时候带上我一起。”
骆凤心昨夜便出去巡查了,这会儿方回,乔琬一心全挂在骆凤心身上,听见陈修禾的话转过头,只瞧见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嘛,小朋友猛然一下知道自己家族不是一个全然正面的形象冲击太大,让他自己去静静吧。
乔琬估摸着陈修禾不会再有自己一个人跑去他哥那送人头的打算,懒得去管他,见骆凤心进了帐便跟了过去。
“你带那小孩儿去看了粮库?”骆凤心解下头盔挂在架子上,现在一天比一天热,夜间还好,白天穿戴着盔甲出去巡视半天已然是一头的汗。
帐子的角落里有备好的脸盆和毛巾,盆中是早上才打来的清水。乔琬将毛巾浸湿拧干,上前帮着骆凤心擦了擦脸和脖子。
“让他认清一下现实,傻不拉几的,活了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家族是什么立场。”
“听你的口气可不像是讨厌。”骆凤心瞥了乔琬一眼。
乔琬放下毛巾跪坐到垫子上叹了口气道:“毕竟是向着咱们的嘛,讨厌不起来。他这样倒教我想起另一个人来。”
“你是说曹皇后?”骆凤心解下佩剑坐到乔琬身边。
“是啊,都是跟自己家族格格不入的人……”乔琬感慨。
“像曹家和陈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一个家族往往有几百上千口人,出一两个另类不足为奇。”
道理乔琬都知道,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还往往性格各异,这些大家族的家庭成分更为复杂,各人的兴趣和志向也是千差万别。若是自身的诉求和家族利益一致还好,若是不一致……
乔琬眼前又浮现出那日御花园里曹皇后隐忍流泪的模样,不知她如今在宫里有没有好过一点,以骆瑾和的身体情况怕是很困难……
“算了,不说这个了。”每次想起曹皇后乔琬都觉得不太好受,她摇了摇头,将曹皇后的身影从脑海中移开,转向骆凤心问道,“你这次去怎么样,是有疫情么?”
骆凤心昨夜匆忙离开便是因为有一个兵营的人来汇报说营中近来生病者众多,已经病死了五人,营中的医师恐有疫情发生,请骆凤心及时隔离处置。
“确实有不少士兵感染疫病。我问过医师,病情本身不严重,但营中人口稠密,传染太快,加上个别将士原先就有些水土不服,服药后出现不良反应才造成死亡……”
骆凤心眉头微皱,疫病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在战场上,很多战役输的一方都不是纯粹是打仗打输的。长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产生疫病,还没打就先死不少人,剩下的人中又有不少带病参战身体虚弱,自是打不过另一方。
她原先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征西王的符州军被堵在邑奉道上,一边靠山一边临水,入夏以后天气闷热蚊虫众多,不是本地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