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简单构思了一下,我便找到了逻辑反击点“卢梭所厌恶的“恶”只局限在人对人的范围内,人因为贪婪、道德水平低下而伤害自己的同类。
但诸如自然气候灾害、原始社会的动物天敌、疾病等因素他并没有考虑在内。
固然‘自然状态’是美好的政治寓言,但这是不合理的。
情感要屈服于理智之下,生物核心的基因密码导致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种族更好地延续,这是本能。
我们由个体变成集体,继而建立社会是因为多数人的共同生活更有利于食物、安全的保证。发展科技抵御自然灾害,研制药品治愈疾病,训练军队保卫国家。道德教化也是为了稳定社会,为了种族发展,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脱离了‘生存’的道德教化,例如卢梭的‘自然状态’,我认为对现实是毫无意义的,这就是虚假的乌托邦。”
忍足愣了好一下,思考完毕后,他发自内心地真诚道“很新颖的观点,完全从生存与进化的角度来看,只考虑有利还是不利,的确很理智。”
我能够很明显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虽然并不能看出他是否信服我的观点,但仅仅是取得认同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就是和浪漫主义者谈恋爱的困难之处,他们爱好广泛,所以为了保证聊天的时候不至于冷场,你得博览古今,在电影、文学、绘画、音乐方面都有一定研究。
当然,最重要的是,艺术品位一定要高雅,有眼色、拎得清。
毕竟,这位忍足君对自己反感的人可是彻底疏远、毫不留情呢。
读书沙龙俱乐部活动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临走时我同忍足侑士交换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所以,是……鹿岛学妹?”
“那,忍足学长。”
走至校门口,我指了一个方向“我往这边走,学长你呢?”
他笑着道“好巧,我也是往这边走。”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隔得不远不近,偶尔说说话,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忍足进去买了一份便当。
“学长晚上就吃这个吗?”
忍足拎着便利袋,无奈地摇摇头道“毕竟自己一个人住啊,今天太晚了,不高兴做饭了。”
我背着包,小步快走跟上他“一个人住虽然很自由,但是要洗衣做饭打扫屋子,学长你又是三年级生,不会觉得忙不过来吗?”
“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是一个约定。”说着,他在一个拐弯路口停下了脚步“我快要到家了,那么鹿岛学妹,再见啦。”
“再见,忍足学长。”
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夜晚,东京街头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虽然我们一路上相谈甚欢,看上去颇为和谐,但这不能改变忍足侑士好感度不到20的事实。
“好说话、易接近,来者不拒,但其实对谁都是同一副面孔。”
这句话真是将他看似深情实则无情的性格概括地淋漓尽致。
我打开手机,目光在新到手的、标着“忍足侑士”名字的电话号码上来回打着圈圈,考虑了一会儿,我编辑了如下一条短信发给他
“今天很高兴能够认识忍足学长,你对于哲学思想的见解很深刻。”
他回复地很快,间隔不超过半分钟,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