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又红,低头流泪。
她弯着腰,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赵邕的脸。指尖之下触感冰冷僵硬,紧闭的双眼,青白的面容,无一不透露着死气。
原来人死了是这般模样,像睡着一般倒也没那么可怕。
“侯爷,你说是刺客害死了他,还是他的亲祖父亲爹害死了他?”
晏玉楼哪能回答这个问题,更是摸不透湖阳到底想表达什么。自打湖阳回京后,见一次让她心惊一次,总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宅阴私多,皇家尤甚。
没有等到晏玉楼的回答,湖阳并不意外。愣神般看着赵邕,像是透过眼前死去的孩子看到什么其它的东西,那认真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侯爷不敢说,本宫却是不怕的。要本宫来说,二皇伯不是一个好长辈,那个堂兄更是不配为父。这天下间,并不是每一个父亲都当得起,有人父亲比外人更不如,更让人寒心。”
晏玉楼琢磨着她的意思,莫非是在暗指淮南王。
在世人眼里,淮南王当起得情种二字。这些年不娶妻不纳妾,就守着一个女儿过日子,这样的男人别说是古代,便是后世也是难得的。
只不过,凡事都有表象。
虽然不知道淮南王和淮南王之间是什么样的故事,但她能肯定真相不会和传言一样,或许要更复杂许多。
湖阳还在看赵邕,却是已直起腰身,悲悯地俯视着。
“来世投个好人家,莫要再投身皇家。”
赵湜闻言,双肩颤抖不停,更是泪如雨下。兔死狐悲,他同样身为质子,赵邕之死他感触最多,也是最难过的。
湖阳不喜他哭,冷斥着,“哭什么?要是哭有用,本宫比你还会哭。”
“…皇姐,我…我不哭…”
哭声是停止了,但那哭嗝打个不停。他捂着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可怜又怯生生的样子,让人心生恻隐。
湖阳脸上不耐,眼底却没有表现出来。撇了一下嘴,嘟哝一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随手将自己手里的帕子递过去,把赵湜吓得愣是不敢接。
“怎么?你还嫌本宫啊?”
“不,不敢。”
赵湜慌忙接过,可能是方才一惊哭嗝倒是停了。手里接过那帕子,也不敢用来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捏着。
湖阳脸色好看了一些,神情还是有些看不上。
“你是赵家的子孙,还是一个男人,往后可不许哭哭啼啼,没得让人看我们赵氏的笑话。再者你哭有什么用,有这个哭的功夫还不如吃好喝好,让自己活得高兴一些。这日子啊,快活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何不快活一些。你说是不是,侯爷?”
这话说得在理,很像湖阳能说出来的话,细品之下不难发现其中语气幽幽怅然失落。如此言语,又不像是一个皇室公主能说出来的,更不像是湖阳平日的作风。
“公主言之有理。”
“哼,你嘴上说本宫有理,怕是心里极看不上本宫吧。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在想什么,你们私下骂本宫放荡,骂本宫不守妇道骂本宫不知廉耻。你们骂得没错,本宫就是不守妇道,本宫就是看不上那些满口礼义廉耻的男人。”
晏玉楼索性闭嘴,不再接话。
她不接话,湖阳也不觉得没有意思,反倒是一屁股坐到赵湜的旁边,把赵湜吓得小身板子那个一个抖。
“你抖什么,我是你皇姐,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没,没抖。”
“还没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