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啊,娘看那状元郎还真是不错,能在你爹那种考校下坚持这么久,可见对你的确是真心的。”鲁氏道,“就为你二人定下这亲事,怎么样?”
定亲呀,嘉宁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她难道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可是,成亲的对象是谁呢……嘉宁想不起了。
梦中的她更是不知这些,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对自己的亲事一点都不上心,叫鲁氏担忧又无奈地点了点她脑袋,“娘的小傻子哎,以往真是把你宠得太过了,这可如何嫁人呐。”
嘉宁不满地哼哼两声,窝到鲁氏怀里撒娇去了。
很快,大婚之日就到了。嘉宁眼前像是蒙了一层布,整个场景都是朦胧的,她根本看不清那新郎的模样,声音都模模糊糊,不过倒是能感觉出,对自己的确很好。
可是很好也没什么用,因为很快,京城就不安全了。
有人造、反,而且成功了。
嘉宁的夫君作为前朝状元郎,没有被弃用,反而官复原职。他似乎也没多高兴,待嘉宁虽一如既往得珍爱,但惆怅的时辰也越来越多了。
嘉宁问他为什么,他便道“外人虽道陛下登位名不正言不顺,残暴任性,但从我与陛下见面的那几次,我知道,陛下其实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可惜……被过往禁锢,性子太过偏激了。我曾大着胆子劝过几次,发现并非无用,只是……陛下到底失去太多。”
“我不怕陛下一时怒起对我做什么,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陛下会自取灭亡。”
“哎,天意弄人啊。”
说完这话的第二日,她这位夫君就被狠狠罚了一顿,被当着百官打了三十大板,随后在金銮殿外罚跪。
嘉宁入宫求见陛下,在御书房外坚持守了许久,最终却只在垂眸间见到暗色袍角在面前拂过,冷漠极了。
深冬的风,都比不上那位陛下让人打从心底感到的凉。
这种凉,直入嘉宁心底,从这场沉重的梦直渗出到了现实,让嘉宁醒来时,脸颊和右手都冰冷无比。
她怔了会儿,才发现是手伸出了被褥,被寒夜冻的。
屋内小灯光线极弱,她隐隐能看到闻夫人与表妹守在外边儿的身影。
嘉宁若有所思,总觉得,这并非是一场简单的虚幻的梦。
因为有些细节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她似乎真的经历过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与她曾经的梦结合起来,对赵王的未来就补充得更加详尽了。
假使没有她和赵王那场突如其来的赐婚,赵王的走向,应当就是如此。
嘉宁把手收回褥中暖着,趴在床榻上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
赵王轻步迈进门时还愣了一愣,慢慢走来,“还未睡?”
摇摇头,嘉宁望他,“睡了,又醒了。”
嗯一声,赵王解下大氅,回首就对上自家小王妃幽幽望来的眼神,“……怎么了?”
“王爷过来,低一下头。”嘉宁道。
赵王微顿,走去俯下|身,低首,沉声问,“怎么——”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被狠狠掐住了脸蛋,一点都不客气的那种。
若非赵王忍耐力强,对这点小疼小痛根本不在乎,身体都要下意识甩开。
“王爷一定要多笑笑,才好看。”嘉宁一脸严肃,“每天见到这样好看的夫人,王爷都不觉得很幸运,很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