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保皇派的中流砥柱,绝不会轻易抛弃忠君爱国四字,除非忍无可忍。
如今怎么也没到那种时刻,假使皇帝能稍微低下脸面,追到人家府邸去多劝几句,文相肯定能回去。
可惜,皇帝也是个臭脾气,绝想不到那么多。
他不会认为自己需要去珍惜挽留老臣,只会记恨文相不给情面,甚至还可能降下责罚。
“没救了。”漠北这边,许多人如此评价。
他们心中庆幸有这样一个敌人,更庆幸跟随的赵王绝不会是如此昏庸之辈。
虽然脾气差了些,冷了些,但总比一个扶不上墙的蠢材好。
更何况,自从成婚后,王爷的脾气可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此境况下,京中有好些人暗暗向赵王投诚甚至投奔,也属正常。
这日,谢秋府邸就迎来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
男子掀帽,谢秋既有些吃惊,又有种仿佛不出所料的感觉。
曾被断言科考必进进士三甲的韩朗。
“韩公子。”谢秋一语道破对方身份,并不多加废话,“不知韩公子此来何事?”
韩朗微微一笑,“我相信,与我同行者不止一人。”
谢秋审视般逡巡过他周身和仆从,韩朗从容受之。他确实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人物,与谢秋十分相似。
但谢秋外热内冷,实际是十分冷漠的,韩朗则不同,如脉脉春风,见之便觉十分温柔。
更别说,他有副相当不错的皮囊,十分适合招蜂引蝶。
谢秋道:“同行者自是不少,但走到韩公子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赵王这儿又不是收破烂的,来一个投奔的便要收下,且不说他需不需要这些人,单一个来意就很值得琢磨。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皇帝那边特意派来的内应呢。
这种时候,谢秋可不敢大意。
韩朗道:“因为真正有用之人,还是凤毛麟角。”
他话语中有股傲然,这也正常,才高之人多少都有自信和傲气。
谢秋笑了笑,“但王爷身边不缺这种人。”
“谢公子又如何断定?”
二人对视,不知是谁先放下警惕,齐齐轻叹一声。
韩朗道:“是皇后派遣我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令牌,“命我取信于赵王殿下,伺机传讯,若能在战时立功更好。”
谢秋一目十行,闻言冷道:“那你又是如何受的威胁?现在,又为何愿意坦白?”
“双亲俱在京中。”韩朗简单回道,“但在途中我已收到讯息,他们都已经被救走,我从不做与虎谋皮之事,何况……还算不得真正的虎。”
韩朗如此还未真正考取功名,也就算不得皇帝的臣子。
他便不觉得自己违背自小所学的道义和忠君之思,良禽择木而栖,他也是要生活的嘛。
再有就是……
韩朗不自觉摸了摸鼻,每次想起皇后蛊惑他的话,他都觉得十分奇怪。
什么叫,赵王妃本该是他的妻子?
他的确欣赏赵王妃那样的女子不错,但他可不敢和赵王抢人啊。
那怕是头都要被砍下来当凳子坐。
思及此的韩朗,突然听到动静,谢秋又唤了声“王爷”。
他浑身一个激灵。
赵王和嘉宁刚踏进门,瞥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未发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