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回家省亲去了。”
进宫路上,程杏儿静静听着母亲的教导,面上平静,心底涟漪并起。
父亲在外为官已经八年了,幸而经历君王更迭也不曾被贬下,但祖父、外祖家族都在京城,一家人都想要回京。
这次回京述职,父亲一想表达回京任官的想法,二则是想与天家结亲。
虽说陛下昭告天下,终身只娶皇后一人,但真正信的人寥寥无几。
只不过将明着塞人,改为私底下暗示罢了。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诉说,“皇后娘娘是陪着陛下从那段岁月走来的,夫妻情谊必然不少,你得仔细再仔细些,也莫要试图挑拨。陛下大婚至今也未有子,据说是皇后娘娘身体不便,你只需因此向陛下一表忠心,陛下定会考虑的……”
“母亲——”程杏儿打断她,“皇后相貌如何?”
“这……自然是极好的。”其母早先拜见过帝后,故而知晓。
程杏儿抚上脸颊,“比之我如何?”
母亲犹豫了下,“我儿,你虽貌美,但比之皇后,远不如矣。”
“但我比皇后年轻,何况,陛下与皇后相看了这些年,再美的容貌也失了新鲜。”
母亲嚅动嘴唇,终不忍心败女儿的兴。
皇后那般容貌。即便是她这个女子,恐怕看个十来年也很难厌。
更何况,皇后远远不只有一张脸而已。
若非夫君和公公之前不愿在外地为女儿定亲,女儿也不会蹉跎至十七也没相看人家,如今到了这个岁数,他们又想着干脆把人送进宫……
妇人叹了口气,女儿不像她,反而很有野心,真不知是好是坏。
有个担心,妇人也一直藏在心底没说,当初进宫拜见帝后时,她就隐隐感觉,帝后之间的氛围……
那句终身只娶皇后一人的话,不大像是一时戏言。
程杏儿并不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早在她年幼时,其父培养她的标准就不一般。
程父深藏野心,当初是把女儿比对着太子妃的标准来养的,所以不仅教了她琴棋书画,经纶权谋亦有涉猎。
假如是那位太子,程父有信心女儿能够将其握在手中,但现在换了一位天子,他不得不谨慎图之。
宫内来往的宫人很少,权力更迭,好些宫女被放出了宫,暂时未招入新人,偌大的皇城不免显得冷清。
程杏儿行走在长长的宫巷,身后随了两个婢子,几人慢慢行走,边欣赏宫内风光。
“姑娘。”一人道,“这宫里也太没个人气儿了,而且许多地方看着竟萧条得很。”
“我们陛下不像前一位那样尚奢,也不好享受,陛下初登基,自是要修内政、体民意,与其他人不同。”
话落,程杏儿抬眸才望见迎面走来的一行人,顿觉失言,俯首露出微微羞涩的神情。
中年男子道:“小女言语无状,还望陛下恕罪。”
其余人善意含笑,不觉得这算什么大罪,这种无意中的夸,才是马屁拍到正好处。
程杏儿也大着胆子偷觑了眼那正中天子高大的身影,但对方连个余光都没睇来,心底不由有些失望。
不过,陛下仪表非凡、气质卓绝,正是她想象中的君主之相,让她心中添了丝信心。
她不相信,这样的陛下会真的为了一时的男女承诺拒绝她。
父亲在外为官多年,政绩斐然,难道陛下会不想和臣子的关系更上一层?
程观对女儿既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