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庆知道殿下找我来有何事?”顺庆没说话,安娴只有先问。
路上她问了顺才,问完一句顺才将头低一寸,问到最后,顺才就差在地上爬了。
顺庆这会子的头也很低,安娴走到了跟前,才见他转过身来,但齐荀的那一通话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这样,“殿下说,今年窗花剪纸需要的多,安娘娘手艺好,剪几个样本出来,让大伙儿涨涨见识。”
顺庆说完,还替安娴指了那地儿,桌子凳子啥都给她准备妥当,如今只等她人往那里一坐,就可以开始剪纸了。
至于其他的意思,就只能靠安娴自个儿去领会。
安娴不傻,就拿原主来说,贵为一国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来的剪纸手艺?奴才们说的话,向来都是好听的,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能明白,奴才嘴里的话多半不能当真。
那些话听过来,自个儿得懂得过滤其中的意思,安娴褪去了顺庆言语里的恭维,剩下的真正意思,恐怕就是齐荀故意在刁难她。
剪窗花纸,就是除了上次被罚去御书房之后的第二个惩罚。
话是听明白了,可安娴却想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合着我这又得罪他了呗?”安娴站在一堆红色福纸跟前,颇有些皮笑肉不笑,适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哪有将人放出去后,又去半途上截的。
顺庆不好接话,得罪当然是得罪了,但他总不能挑明了去问安娘娘为何就将殿下给她盖的大氅扔在了床上?还揉成了团儿
万一,安娘娘的回答不尽如人意,再次扫了殿下的面子,那他头上的这颗脑袋怕也不保。
当奴才的有时候确实能行个方便,但有些东西,还得靠他们自己悟,就算是急死了这群太监,也是爱莫能助。
“娘娘仔细琢磨琢磨,咱们能来这里,不就都是为了殿下好吗?能博得殿下的一丝情意,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娘娘是个聪明人,应当想的清楚才对。”
顺庆说完这句,弓着腰退出了房间。
身后安娴被顺庆噎的够呛,一句你是个聪明人,让安娴骑虎难下又无地自容,她也觉得自己从来都是聪明的,可如今顺庆的这句话,她却怎么也没搞懂。
难不成这纸剪了,就能得来福分了?
以往在家甭说是让她干活儿,玩累了都会让父母捂着心口疼一会子,双手提不起寸铁说的就是她这种娇娇女,安娴苦恼地瞅了瞅跟前的那把剪刀,活脱脱地一块生铁,能压死人
不就躺了他的榻,盖了他的大氅,这人好歹也是个在外打天下的人,怎的心眼气性如此狭隘?
安娴撅起嘴,憋了些泪珠子在眼角,娇滴滴地模样,从小被纵容惯了的娇蛮,那一股子倔脾气隐藏在骨子底下,能忍也就表面那会儿。
用早膳的时候,齐荀并没有宣安娴过去伺候,东暖阁整个儿留给了她,静的连个风吹进来,安娴都能听得见。
到了饷午,安娴白嫩的虎口处就生了红,尽管剪出来的东西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好歹也达到了齐荀要惩治她的效果。
若要剪纸,东宫之内谁又敢短缺了?安娴知道齐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想看到她被惩罚后的惨样。
自打从早上起,似乎就没有一件事情顺遂,安娴在东暖阁内手指勒的通红,那头西北两个殿里的侧妃刚好到了解禁的日子,今儿起来,许氏就迫不及待逛了一次园子,在殿里呆了半个月,身上都快长出霉来,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一件眼色稍微亮的衣衫,说扫扫身上的晦气。
眼见还有两日就过年了,东宫里头一派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