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夜晚又哭了许久,宁兰欣一双眼睛不仅有些红,还有些肿,秀丽的五官也憔悴至极,瞧到苏皖她连忙迎接了一下。
苏皖扶住了她的手臂。
宁兰欣拉着她坐了下来,她惭愧道:“昨天下午就听管事说您身体也有些不适,当时就想去看望您一下,因月儿一直起热,才没走开,刚刚还想着一会儿过去,您却来了。”
苏皖道:“我只是有些伤风,不碍事的,喝了两剂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便坐下多聊了几句。
因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有些想法也不谋而合,竟出奇地能聊得来,苏皖也没特意安慰她什么,一番话却很是逗趣,宁兰欣心中的郁结都散了些。
第二日他们便回京了,苏皖跟宁兰欣同乘一辆马车回的京城,徒留楚宴跟苏宝在另一辆马车上大眼瞪小眼。
月儿很是乖巧,与绵绵懂事乖巧有些不同,小姑娘胆子小的出奇,望着人的眼神也怯生生的,令人莫名有些心酸。
见苏皖时不时摸一下小姑娘的脑袋,宁兰欣鼻子有些发酸,道:“我不是个好娘亲,这三年对月儿太过忽视,才害她这么胆小。”
见她绝口不提夫君的事,苏皖也没有问,只是笑道:“月儿年龄还小,再大点胆子肯定就大了,这个不必急,小宝小时候脾气大得很,两岁时,不想吃鸡蛋羹还敢跟我摔碗,现在就被引导了过来。”
宁兰欣显然有些惊讶,刚刚苏宝跟她打招呼时,小模样别提多乖巧了,竟还有脾气不好的一面?
见她不敢相信,苏皖就捡着苏宝小时候的趣事说了说。
“他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摔碗都是小事,我记得他三岁那年,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他恼得眼眶都红了,我见他握着小拳头,一副想对我动手的模样,心情也有些不爽,就狠狠训了他几句,他扭头就拿脑袋砸墙。”
虽然小孩力气小,不至于砸流血,也磕得有些红,苏皖没拦他,等他撞累了,才去哄他。
小家伙的金豆子掉个不停。
苏皖说男子汉不许哭,他做错了,就得惩罚,就让他去捡地上的豆子,不捡完不让他吃饭。
他从小就是个小吃货,唯一抗拒不了的就是美食,闻到好吃的食物就吧嗒流口水,为了一口吃的,边哭边捡豆子,次数多了,坏脾气逐渐也纠正了过来。
宁兰欣听得新奇不已,从来不知道小孩儿还有这么难带的,一对比她的月儿简直乖得让她心酸。
一路上两人感情加深不少,分开时,俨然成了一对舍不得分离的姐妹。再不舍,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苏皖跟楚宴先将她送回了宁府。
门口的护卫瞧到景王府的马车时,就连忙跑了过来。
苏皖同她一起下的马车,见宁府大门口一个正儿八经迎接的人都没有,她红唇便抿了起来。
宁兰欣回京前,往府里写过一封信,说是需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府里的大夫人特意打探了一下她在江南的消息,知道她是被休回来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如今当家的是宁兰欣的大嫂,自然不是很待见已经出嫁的小姑子归家,若是被人知晓她被休回了京,家里旁的姑娘还怎么说个好亲事?
是以宁兰欣还没回来,府里几个嫂嫂便议论起了她,爹娘固然心疼她,哥哥也想给她找回场子,然而在嫂子眼中她却早就成了外人。
所以哪怕知道她今日回来,大夫人也没有出门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