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深深刻在丁汀脑海里,就像被绑在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想回答又不知如何作答,但又忘不掉。
她该怎么说?
朱曼颜曾经差点成了你的未婚妻?
朱曼颜是我的万年死敌加情敌?
她摸着下巴久久沉思,竟然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同情之感。
毕竟……
朱曼颜当年可是为此赴美疗伤,淡出了最爱的临市名媛交际圈。
“所以到底是谁?”
慕言吃完了饭,把保温壶盖子一放,继续追问。
丁汀捏着鼻子,草草带过,“反正你就是错了。”
“嗯,所以跟你道歉啊。”
这语气稀疏平常。
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吵架最怕对方没有激情,丁汀食之无味,把最后一个小笼吃掉,便侧卧在沙发侧边,准备闭目养神。
她听见悉悉索索响声,眼睛微睁开一条缝,就看见慕言正在自己收拾桌子。
“你什么时候出院?”
早上听医生语气,他伤势不重,休养在哪都可以,何必在这受罪呢。
就算是vip病房,床也还是硬得跟石头似的。
丁汀捏了捏自己肩膀,满脸倦容。
“今天下午还有一些相关检查,如果结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出院,”慕言扣上最后一个盖子,将打包袋整齐放在桌角旁,“辛苦你了。”
又是道歉,又是感谢。
颇有些不适应,丁汀眼神流转,尽可能保持傲娇人设,半倚在沙发扶手上闷哼了一声。
她今天是素颜,毕竟陪床还要化妆未免太奇怪。
慕言直直望着她的脸,有半晌失神。
原来她还有点婴儿肥。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
慕言的身体检查在下午三点多进行,有几项需要大型仪器的,必须他亲自过去。
原本丁汀是想帮帮忙,但无奈这人不止身高优越,衣服下还藏了一身腱子肉,她伸手搀扶时,还要死不死把力气都卸给她。
在被压成肉饼之前,她嫌弃地推了慕言一把,“你又不是两条腿都瘸了,自己拄着拐去吧。”
然后坐回沙发上cos咸鱼,坚决不能穿着新款限量小裙裙去当狗男人搬运工。
赵西赶紧上前,完美演绎了查漏补缺的神奇功能。
见人都走了,丁汀也就不再淑女坐姿,在这儿耗了太久,浑身疼得像打了几百根钢钉。
她跑到病床上斜倚着刷手机,不知不觉间,就平躺上去了。
睡意昏昏袭来。
梦还有上下集连续剧,早上被慕言diss的场景重现,下一秒他身边就出现了个娉婷人影。
但好像蒙着雾,怎么也看不清面容。
丁汀双手握在嘴边呈喇叭状,使劲大喊了几句话,憋足了气却发不出声音。
她急得泪流满面,甚至已经克服了身边车流带来的恐惧。
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做着口型,企图能够换回这个无情男人的心。
一阵叮咚声由远及近。
从天边缓缓飘到她耳边,像死神呼唤灵魂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急促。
直到丁汀倏地睁大眼睛,先用手抹了把眼角。
果然是哭了。
接连噩梦让人心情荡到谷底,丁汀恍然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