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微眯,试图从这张没怎么变的脸蛋上看出些别的情绪。然后,清甜的女声便落入了耳中。
“那个……先生您好,麻烦您让一下……”许茉弯着唇,在这道死亡注视里坚强的打着哈哈,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不礼貌,并迅速结束这尴尬的对视。
却不想,自己这话一出口,男人的神色突然就……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这回是真的冷。
许茉微微蹙眉,大眼睛转了转,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宋湛垂着眸,看着面前的人一张表情生动的脸。
先生您好?老同学多年未见,就是这么客气的开场白?连个名字都没有?
半晌,宋湛发现,可能是他多虑了。不是她和自己客气,而是这个丫头压根儿就没认出他来。
还真是没有良心呐,宋湛心中微哂。
想到从前的事,他一贯清冷的神色微动,只觉得有些嘲讽。
其实,宋湛这情绪的变化很淡,甚至可以说是转瞬即逝。可即便这样,却还是被许茉捕捉到了。隔着金丝镜片,她敏感的察觉出了男人眼中的嘲讽。
这人在嘲个啥?
想到这里,许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她突然惊悚的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扛着大包小包的模样和她以往的美少女人设实在是……相去甚远,所以,这是在笑她?
这个认知,虽然不一定准确,却没来由的让许茉微微不爽。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能因为我看上去low就笑话我是吧?她甚至糟糕的发现,自己收敛了许久的暴脾气隐隐有冒头的迹象。
许茉觉得自己突然就不淡定了,仿佛那不过三秒的嘲讽,深深刺伤了自己一颗热乎乎的少女心!
好吧,她承认,她之所以觉得不爽,是因为这个男人确实是很吸引她的那一挂,而眼下自己这副模样……大概是很难吸引任何喘着气的雄性生物。这种心理上的失落引发了诸多后遗症,比如郁闷,比如小小的烦躁,比如……胡搅蛮缠不讲理。她甚至来不及琢磨,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么多奇怪的情绪。
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许茉眯着眼,痞里痞气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她虽然已经不当大佬很多年,但这种姿态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熟悉哦。
而就在她摆出一副□□□□的小流氓姿态,脑门上的弹幕清清楚楚写着“你给老子把话说明白,不然今天休想跨过这道楼梯坎”的时候,欢快的铃声再度响起。
许茉:“……”
这年头,连草人设都这么心累的吗?
大概是入戏太深,这一次,铃声迅速在许茉的大脑里勾勒出一幅黄鹂鸟如何站在树上婊里婊气嘲笑蜗牛的画面,配上刚才这男人一副垂眸俯视外加轻嘲的表情。于是,热乎乎的少女心终于被残酷的脑补彻底击得粉碎,她整个内心都在疯狂的叫嚣:长得帅了不起啊!长得帅就能用鼻孔看人吗?!
在这种身高、地势和表情的三重碾压,内心的各种情绪也跟着被不断放大。许茉拎着一堆行李,卯足了劲往上迈了一个台阶。
精致漂亮小脸绷着,她昂起头,毫无畏惧的和男人对视,试图找回场子,就差像个神经病一样开口质问:你不觉得蜗牛这种不畏辛苦、坚持不懈的精神很可贵吗?
二十秒后,铃声再度被切断,冷凝的气氛里响起许草的小奶音:“papa,是的……我们已经到了……刚才还没来得及接电话你就挂断了。”
许茉:“……”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不介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