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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被雨打湿的小蓝鸟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他们最终乘坐老管家的车回家。

    迪克漂亮的黑发被灰尘和汗水弄得一塌糊涂,救援中破损的制服只来得及用卫衣匆匆盖住,离得近了可以闻到清晰的血腥味。

    但血腥味在这儿太常见了,到处都是受伤的人群,孩子们紧紧依靠着父母,即使还抱着骨折的手臂,也仍然安静得令人心酸。

    他们成长于哥谭,他们太早学会了沉默。

    总是这样,无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生活在这座城市就像把命放上了转盘,当厄运拉开  木仓栓,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迎来的是死亡还是赦免。

    你只能沉默着,祈祷着,愿命运放过你,愿命运放过你爱的人。

    而当它拒绝你的祷告。

    除了无用的咒骂,你无可奈何。

    屏幕里出现的那个孩子是一对小商人父母的幼子,迪克逼迫自己看完所有资料,他们的大儿子已经在大都会念大学,正计划着攒到足够的钱,就一家人远离这个地方。

    也许他们会就此搬出哥谭,也许会为了复仇,走上另一条黑暗的道路。

    一代又一代的人出生在这片土地,他们有的试图改革,有的试图掌权,有的心怀复仇,或者仅仅是为了明天餐桌上能出现面包。

    但他们最终都被这片土地埋葬,像是根植在血脉中的诅咒。

    他们说上帝已经放弃了哥谭。

    迪克勉强对伊莉雅笑了笑,沮丧的乌云笼罩在他头顶,深受打击的男孩儿团成一团窝在车后座。他试图让自己表现出男子气概,但屏幕里那个哭泣的孩子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他实在没有力气说出点什么,只能尽力握住伊莉雅的手,希望能安慰到同样受到惊吓的妹妹。

    这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从被布鲁斯接回家的那天起,迪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长,立志保护更多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无助又弱小的孩子。

    他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成为罗宾,与蝙蝠侠共同扛起守护这座城市的重任。

    他不在乎每次夜巡受到的伤害,他总喜欢讲些笑话逗布鲁斯开心,他自觉照料比自己更小的孩子,他会陪着阿福回忆过去。

    但是当他回望自己的过去。

    他仍旧是那个站在灯光下不知所措的孩子。

    人声鼎沸,而命运只是稍稍松一松绳索,他所珍视的美好便刹那间跌落云端。

    爆炸仍在他的脑中回响。

    他不敢想那个孩子的下场,即使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他开始指责自己。

    如果他更强大一点,如果他更机敏一点,如果他能控制住小丑的阴谋……如果在这里的是蝙蝠而不是罗宾。

    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不会像他这样,什么都无法挽救,什么都无法阻止,名为少年英雄却最终只能狼狈回家,连安慰妹妹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男孩吸了吸鼻子,咬牙忍下眼里涌上的热意。

    那个孩子还那么小——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命运不应该是这样。

    为了止住眼泪,迪克用力呼吸,又非要在家人面前压低声音若无其事,最终被口水呛住,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伊莉雅伸出手,坚定而温柔地抱住男孩。

    “没关系的,迪克,你只是被呛住了。”

    “没错,咳咳,我只是,咳,我只是呛住了,”迪克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抬头,“我只是咳嗽得太厉害。”

    “是的,你只是咳嗽得太厉害了。”伊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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