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的地在家中行走,从地下室走到顶楼,从工作室走到书房,最终也没敢推开主卧的房门。
这儿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害怕。
他没忍住又喝了个烂醉。
午夜,一辆车驶离地下车库,歪歪扭扭地开向墓园。
伊莉雅坐在一块墓碑上发呆。
她受人所托来见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崽子,据说脾气还不太好。但白天举行葬礼的时候人太多了,她只好坐在这块墓碑上,远远地看着。
原来人类的葬礼是这个样子。
会有人总结他的生平,会有牧师为他念出悼文,会有许多其他人坐在一起,共同记住这个死去的人,无论立场。
很正式……很好。
进阶神明后伊莉雅的性格又一次重组,原本“伊莉雅”的那部分开始占据上风,她感到一些悲伤,一些孤独。
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
深渊议会在大祭司死后不成气候,出于某种无法描述的心态,她并不急着回到哥谭。但她同样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终点。
她发了很久的呆,久到风雪盖了满身,像是一座银灰的雕像。
伊莉雅在风雪中合上双眼。
托尼·斯塔克在父母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无论生前死后,当着父母的面,他总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决定回车里再喝瓶酒。
托尼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雪地里,被一截埋在雪中的树根绊了个踉跄,他栽倒在雪地里,又费力地扶着墓碑坐起来。
他被墓碑上的雕像吓了一跳,接着为自己的胆怯哈哈大笑起来。
“嘿,小姐,坐在这儿感觉还好吗?”他笑得大声极了,酒精屏蔽了他对寒冷的感知,他拍着膝盖,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糟糕透了,”他小声说,“我感觉糟糕透了。”
他想起那些葬礼上的可憎面孔,想起出门的那一刻他们还在吵架。
他焦虑地抱紧了自己的头,小声啜泣。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没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伊莉雅被嘈杂的人声吵醒——像是有谁在她耳畔不停碎碎念。
“……他从来不对我说爱我!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发明!”托尼·斯塔克醉醺醺地发着牢骚,“他永远只会说‘不!托尼。’‘别碍事,小子!’,他从来不说爱我!”
“他只会把我一次又一次地赶开!这都是他的错!”
“可是我想他,我真他妈想他,”人前傲慢无礼的小斯塔克此时哭得像条丧家之犬,“我还没超过他……我还没把我的发明摔到他脸上,告诉他,我才是最棒的发明家!”
他哭了半天,发现只有他这一块的风雪停息,混混沌沌的脑子转了半圈,托尼仰起头,看到那个女孩“雕像”展开宽大的翅膀笼罩在他上空——发现他抬头后甚至还体贴温柔地问了一句。
“你需要毯子吗?”
这绝对能打破他的最快醒酒记录。
托尼·斯塔克吓得一身冷汗,整个人都向上蹿了一蹿,手脚并用地迅速后退,在女孩宽容温和的注视下卡壳了半晌。
“你,你,你他妈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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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受了我母亲的托付,来交一样东西给我?”
托尼·斯塔克裹在厚厚的毯子里,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