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形似斑秃的、软绵绵的猫身,就好像一块软绵绵的破布一样,生无可恋垂落下来,脑袋、四爪、尾巴自然垂下,不挣扎亦不动,没有半点脾气,竟然也没有与萨尔森怒视。
宁诗琳垂着脑袋,蓝晶石一般的猫眼半闭着,被眼帘掩住了大半,剩下一小半璀璨的冰蓝,晶莹剔透,迷蒙的水雾糊住了本来璀璨的眼瞳,在酝酿着泪珠一般。
而那稀疏得如同猫胡子一样的、白色的、长长的几根弯弯眉毛,也都跟着垂落了下去,帮着盖住了猫眼,乖巧得令人心疼。
萨尔森:“……”
命运的后脖颈是什么神奇的地方,他不就捏了一小会儿,小猫猫哭个什么?
可萨尔森前不久才被小猫猫踩过奶,他又怎么不知道,宁诗琳在怀念着什么。
太犯规了,这么乖,这么小,这么软……还这么生无可恋,这让他怎么下得了手暴打教训一番。
算了,欺负弱小,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储会做的。
萨尔森那掐着宁诗琳后脖颈的手指,都稍稍放松了一些,把小白猫猫放在身侧,大巴车那生了锈的底板上。顿了顿,又把宁诗琳小猫猫挪到一边比较光滑的地方。
原以为宁诗琳会再次跳上来反复宣示地位、去刷他的发际线的,可宁诗琳却完全没有动。
刚刚被萨尔森放下去时是怎样的姿势,现在也是怎样的姿势。
宁诗琳不但四只爪爪委屈地蜷曲在地上,小巧粉嫩的小鼻子,还怼着地板,似乎生无可恋地在闻着地板的气味。
萨尔森把她的脑袋掰过来了些,好歹没让宁诗琳的鼻子怼着地板。
可萨尔森也没哄过人,他心肠冷硬,他军团里那些□□练哭了的新兵老兵们,越是软弱,就越会在他手下被加倍地折磨操练。反正哭泣在他这儿是行不通的。
此刻萨尔森冷淡地开口道:“你以后不能舔我的发际线,不然我就打你,你太弱了,打不过我的。”
宁诗琳没有动,只是,晶莹的半滴水珠,从那抹被水雾糊住了的冰蓝里滑下,沾湿了眼角旁细密的猫毛。
萨尔森:“……”
萨尔森只好把生无可恋的小猫猫揣到自己怀里,挠了挠猫下巴,安慰道:“弱是可以训练的,回去之后,我训练你变强。”
宁诗琳终于动了,她幼小的猫脑袋蹭了蹭萨尔森的手指,把后脖颈再次送到萨尔森的手里。
萨尔森愣了下,捏捏松松,像是帮猫按摩后脖颈一样。
后脖颈被猫妈妈叼住的感觉,对宁诗琳来说,真的太久没感受到了。
距离最后一次被叼住,已经十六年。
那夜,像大巴车一样大的大蟑螂,成群结队扫荡而来,无数条黑黝黝的虫脚,像是城市里掉落倒插的钢筋一样落下,溅过黑水,扬起灰尘。猫妈妈叼着幼小的宁诗琳,矫健的身躯遮挡住她,猎豹一样在垃圾堆里奔跑着,撞开带有棱角的电子零件,在虫脚那尖锐的毛刺之间穿梭躲闪……
当猫妈妈精疲力尽地放开她时,后脑和背上没有一块好皮,被划得皮开肉绽。
那夜,也是宁诗琳最后一次窝在妈妈的坏里,窝在妈妈的围脖里,可那些毛绒绒的温度都消失了,猫妈妈的身体,越窝越冰凉,她的体温传多少过去,都不够。
宁诗琳回想到这里,把眼睛完全闭上了,握紧了猫猫拳。
她甚至还伸出了粉粉的舌,去舔掉了刚刚濡湿了脸毛的泪珠。
经过日复一日的打磨和猎杀,她的利爪,已经能划开大虫的坚